第一百三十五章 狡辯

何賀發動情報組的所有人,在日租界滿世界尋找路承周,直到傍晚,才在吉野飯店見到了路承周。

得知路承周出現在吉野飯店,何賀大喜過望。

路承周一天失去蹤影,他就忐忑了一天。

如果路承周繼續不出現,他都沒辦法向劉有軍交差了。

「何兄,你怎麼來了這裡?」路承周看到推開門進來的何賀後,很是「詫異」的說。

劉有軍已經將何賀的計畫,全部告訴了他。

軍統發現他的身份後,如何處理自己,路承周當時與劉有軍商量時,也頗感為難。

「剛才看到你的背影,我還以為看錯了。」何賀脫下鞋子後,徑直盤腿坐到路承周對面。

「有任務?」路承周壓低聲音,輕聲問。

「確實有任務,還與你有關,能否換個地方說話?」何賀看到一本正經的路承周,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

如果路承周是共產黨,他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生氣。

國共之爭,屬於內部矛盾。

可路承周投靠了日本人,這種出賣祖宗的行為,最令人不恥。

「好。」路承周一愣,似乎沒有多想,馬上站了起來。

何賀跟著路承周出來,原本以為路承周會回英租界,沒想到路承周就在旁邊不遠,找了個日本旅館,開了個房間。

何賀張了張嘴,想阻止路承周的行為,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按照何賀的計畫,應該與路承周回英租界,他已經安排好地方。

只要路承周去了他安排的地方,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現在方便說了吧?」路承周請何賀到房間後,關上門,耳朵趴在門上聽了一會,這才轉身才何賀說。

「最近在忙些什麼?」何賀隨口問。

路承周的身手,他是很清楚的。

路承周在特警訓練班時,與裴福海是搭檔。

裴福海雖比路承周強上幾分,但兩人也是難分伯仲。

至少,何賀認為,論單打獨鬥,自己不是路承周的對手。

「不是執行總部的命令,打探田代皖一郎的消息么?」路承周似乎對何賀的問題很是不滿。

「打探得怎麼樣了?」何賀看了路承周一眼,心裡冷笑了一聲,問。

雖然路承周的身手強過他,但他並非一個人來的。

何賀早就作了周密安排,他走進這家旅館後,手下也應該跟了進來。

不用多久,他的人就會趕到附近。

如果真要與路承周動手,他肯定佔上風。

何賀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給手下充足的準備時間。

「我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也沒有打探到消息。」路承周無奈的說。

「你都用了些什麼辦法呢?」何賀意味深長的問。

「怎麼,不相信我?」路承周確實很敏感,警覺的問。

「給你出出主意不行?」何賀覺得,氣氛有些緊張,笑了笑,坐到了榻榻米上。

「你今天來,不像是給我出主意的。」路承周輕輕搖了搖頭,雙手抱臂,望著何賀的目光,已經不太友善了。

「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么?」何賀站了起來,被路承周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總覺得彆扭。

站起來,拿著路承周站在野崎公館後門的照片,遞給路承周。

「你跟蹤我?」路承周看到照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尖聲」說。

收到劉有軍的情報後,路承周就知道,他必然會與何賀有一次正面接觸。

為了不讓何賀掌握主動,他特意出其不意,選擇了日租界的旅館。

「說說吧。」何賀冷然說。

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已經到了附近,甚至,他似乎聽到了外面有人走動的腳步聲。

「這個……是為了打探田代皖一郎的消息。」路承周遲疑著說。

「去野崎公館打探田代皖一郎的消息?我看你是,向日本主子彙報吧?」何賀冷笑著說。

路承周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都看到照片了,還要狡辯。

「你應該知道,川崎弘是我老師。」路承周翻看著照片,看到了川崎弘也被拍到了,馬上說。

「所以你早就被他拉攏了?」何賀譏諷著說。

作為一名中國人,不抗日也就罷了,還要當漢奸賣國賊,實在說不過去。

「何兄,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為日本特務機關效力!」路承周信誓旦旦的說。

他還真敢發誓,自始至終,路承周就從來沒有真正為日本特務機關效力。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以後,他都是真正的中國人!

「你的聲音再大點,白帽子衙門的人,都能被你引來。」何賀冷笑著說。

所謂的白帽子衙門,指的是日租界警察署的警察,因為日本警察戴白帽子,中國人一般稱警察署為白帽子衙門。

「我承認,確實去過野崎公館,但那是與川崎弘一起,與野崎見了個面。我們之間,並沒有談及任何團體之事。」路承周篤定的說。

「編,繼續編。」何賀冷笑著說。

「此事你可以去查吧,我接受團體的任何調查。」路承周堅定的說。

「野崎公館是什麼要機構,別人不清楚,難道你不知道?事先不請示,事後不彙報,你敢說沒為他們效力?」何賀冷冷的說。

路承周的解釋,在他聽來,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這種鬼話,騙外行人可以,想要騙他,做夢。

至於路承周所謂的調查,更是胡扯。

野崎公館的事,他怎麼去調查?難道找川崎弘或野崎問話?

「既然你不相信,我直接向陳站長彙報。」路承周不以為然的說。

「陳站長?他現在恐怕離開海沽了。」何賀冷笑著說。

「離開海沽了?現在誰是站長,不會是你吧?」路承周「詫異」的說。

對他來說,最難的事,不是在別人面前說謊,而是明明知道的事,還要裝作不知道,甚至還要有足夠的表情。

「這樣吧,你將這幾天的事情,寫一份自述。」何賀突然說。

路承周如此狡辯,面對鐵一般的事實,竟然還敢耍賴,實在太奸滑了。

「對不起,這份自述我不能寫。」路承周搖搖頭,拒絕了何賀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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