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屍

「你們玩過鏡子巫婆沒有?這個遊戲最奇怪的地方是,沒有人知道Bloody Mary是何方神聖。我玩過,還發生過詭異的事情喔!」坐在車上,不知道從哪個話題轉到了恐怖故事裡,又從恐怖故事轉到恐怖遊戲上。安德魯雖然身體壯碩,但似乎對恐怖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聽我和蕾吉雅大談恐怖的事物,整個人都嚇得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盡量把自己縮到渺小。

蕾吉雅似乎是恐怖神秘事物的狂熱者,她神秘兮兮的看著我,突然講起了鏡子巫婆血腥瑪麗的遊戲來。

這是個在歐洲以及美國非常出名的遊戲,不亞於亞洲的鏡仙和筆仙,我當然十分清楚,於是點點頭答覆道:「玩倒是沒玩過,不過對這個遊戲略有所聞。」

「自從上個世紀七0年代開始,這個遊戲便在德國大行其道,一般人相信Bloody Mary是一個鏡子巫婆,因為使用妖術,在一百年前被判絞刑處死。」

「也有另一個說法,說她是死於車禍,並且遭到毀容,所以在召喚她的時候,她總會奪取年輕少女的美貌。」

「沒想到你還真知道。」

蕾吉雅興奮的拍著我的肩膀,完全無視安德魯,「這個遊戲十分詭異,開始時是這樣玩的,選四個人,於夜半時分,在一個長方形的空白房間內,將所有的燈光滅掉,再房間的四個角各站一個人,然後面朝牆角,最好不要向後看。」

「遊戲開始時,其中一個角的人就像另外一角走去,輕輕拍一下前面那個人的肩膀。接著,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樣的方法向另外一個角走。大家走的方向是一致的,都順時針或都逆時針,然後拍下一個人的肩膀。」

「以此類推,但是,如果當你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聲,然後越過這個牆角繼續向前走,直到見到下一個人。過了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會出現沒有人咳嗽的時候,就說明每一個角落都有人。」

「就在幾天前,我和另外三個朋友玩過這個遊戲,居然把這遊戲玩了下去。明明已經耍了一圈,但是卻有一個人始終在走。我們走了好幾圈後才嚇醒過來。這個遊戲本來應該玩不下去的,我們怎麼能一圈又一圈的繼續進行呢?那麼多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蕾吉雅打了個冷顫,搖搖頭,「我至今都還沒想通咧。」

「不要再說下去,嚇死人了!」安德魯終於忍不住了,他眼淚都快要備下得飆了出來。

我和蕾吉雅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榆樹街顧名思義,街道的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榆樹,綠油油的非常幽靜。這裡完全感覺不到商業街就在不遠處。布蘭克的房子在街道的中段,是個狹窄的三層小樓。紅褐色的磚瓦結構一如德國千百個小鎮房屋,並沒有出奇的地方。

葬禮就在這個屋子裡舉行。

根據蕾吉雅的介紹,布蘭克在琥珀鎮並沒有太多朋友,葬禮也是他從前的病人以及鄰居自發為他舉辦的。

安德魯看著擺在門前的各色花束,突然問:「蕾吉雅,警方告訴我說,布蘭克舅舅是死於他殺?究竟是誰殺死了他!」他的叔叔竟然是被謀殺,這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由得尖起了耳朵。

蕾吉雅沉默了片刻,「據說是住在琥珀鎮郊外的羅傑夫人。她藉著兒子治病的藉口邀請醫生去她的家中,在飯菜里下了鎮定劑。布蘭克醫生被發現的時候,身體里一滴血都沒剩下,皮膚乾巴巴的,像是已經風化了許久的乾屍。」

「似乎,醫生已經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了。在那個瘋子羅傑夫人的地窖里,警察發現了十多具男性屍體。全都是最近幾年在琥珀鎮失蹤的,有當地人,不過更多的是外地人。」

「他們無一例外,傷口只在脖子的主動脈上,身體里一滴血液也不剩。法醫鑒定後聲稱,那些人都是服用了精確比例的鎮定劑,渾身沒有力氣,又不會暈過去,而且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液順著脖子主動脈往外流,流盡最後一滴後才死掉。」

蕾吉雅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真是個可怕殘忍冷漠的女瘋子。」

「你知道的還真詳細?」我瞥了她一眼。

蕾吉雅不由得笑了起來:「嘻嘻,我老爸很不湊巧就是那個法醫,他回家後發了幾天的牢騷。說工作了那麼多年,鑒定的屍體沒有一百具也有九十九具了,還第一次見到過這麼詭異的情況。」

「希望布蘭克舅舅的靈魂能夠在天國得到救贖,阿門!」安德魯做作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切!我有種朝他比中指的慾望,這傢伙根本就完全不在乎他舅舅的死活,這混蛋現在一想到遺產,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了出來,大概現在滿腦子都是歐元符號了。

「進去吧,大家都在等著布蘭醫生的親戚來瞻仰他的儀容,下午就能安葬了。」

看得出蕾吉雅心靈很善良純潔,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安德魯現在見到她比較到鬼還害怕,小時候被欺負的就真那麼凄慘嗎?安德魯小心翼翼的和蕾吉雅保持距離,我們一行三人緩慢的走進屋子裡。一樓的客廳並不大,只有十坪,這個小客廳的各個角落裡都佔滿了人,原本喧鬧的房間在我們進入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頭望向我們。

「安德魯才是醫生的侄子。」

蕾吉雅指了指安德魯,又指了指我,「這位是他的朋友。」

「那我們趕快去教堂吧,免得屍體出問題。」

那個中年男子說出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

我皺了下眉頭。屍體出問題?什麼問題?一具死屍除了會腐爛外,還會幹嘛?隨著他的話,屋子裡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他們紛紛離開客廳向外走去。

那個瘦男子看向我倆,自我介紹了一番:「我是琥珀鎮的治安官,你們可以叫我德雷。布蘭克醫生的死亡是我經手調查,也是我通知你們來這裡舉行葬禮的。這個是布蘭克醫生律師的電話,後天他可能就會通知你去處理遺產的事宜。」

德雷警察遞給安德魯一張紙條,又說道:「方便的話你們就做我的車去教堂。」

「不用了,我們租了車。跟在你的車後就行了。」

我婉拒道。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總是有些怪異。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也行,你們跟快點。我開車速度有些快。」

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蕾吉雅拉了拉我倆,「快走吧,去教堂的距離可不近。」

安德魯剛想說什麼,我頓時拉了他一把,「上車。」

原本停靠在街邊的一長串車輛已經駛離了停車位,我們三人迅速啟動車子,跟著德雷警官的警車往前開去。

開了不久我便發現德雷警官謙虛了,他開車的速度根本就不叫有些快,簡直就是在玩命。

我嚴重懷疑他是不是看過吳宇森的《不可能的任務》系列,把汽車追趕的戲碼學了一個十足。一個人一輛車在擁擠的街道上直接響起警笛,一路闖著紅燈以至少一百二十的速度疾駛而去。

「這混蛋,他平時真這麼開車的嗎?」我已經豁出去了,一踩油門也緊緊地跟在他車的後方,任由一個個紅綠燈上的測速器瘋狂的閃光拍照。

坐在這樣的車上,安德魯的臉早就嚇得煞白,話都說不出來了,而蕾吉雅依然笑嘻嘻的,面不改色,「平時警官都很淡定的,只是最近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搞得他很火大,開車也稍微狂野了一些。」

「奇怪的事?」我好奇的問:「是什麼事?你清楚嗎?」蕾吉雅搖頭:「我不太知道。」

我眯起眼睛,「喔」了一聲後,不再說話。雖然只是認識她幾個小時,不過她單純的性格我還是能感覺的道。這可愛女孩撒謊的表情全都寫在臉上,她肯定是知道發生什麼,可蕾吉亞為什麼要隱瞞呢?瘋狂的跟在警車後開了個小時,我們穿過琥珀鎮一直往北郊行駛,總算在一座教堂前停了下來。

這個教堂依山而建,山脊上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墓園中密密麻麻的募唄。白色是教堂的主要顏色,窗戶上的貼花已經殘破不堪了,只是這裡的牧師似乎並沒有修繕的意思。

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在地圖上對比了一下。這個教堂,並沒有在地圖上標明出來。應該不算是旅遊景點之一吧。

教堂里傳來了哀樂聲,低啞暗淡,讓人聽得很不舒服。德雷警官站在台階上示意我們進去。安德魯依然大大咧咧的向前走,蕾吉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低著頭出神,我則是好奇的四處打量著。

進到教堂里,只見一排排的椅子上都坐滿了人。

「這些都是布蘭克醫生的病人和鄰居?」我轉頭問。

蕾吉雅被我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在我再問一次後才回答:「對,大部分都是受過醫生照顧的病人。」

「你們還真是熱情。」

我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坐在最前排椅子上的十多個人明顯是喬裝打扮的警察,看他們的手以及訓練有素如臨大敵的模樣,事情絕不簡單啊。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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