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5月30日
有人說,悲劇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劇好比是你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總之不管如何,都有人會哭。許宛欣出事,我是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當作一場喜劇呢?
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因為減肥過度,餓暈在了宿舍里,害所有人白嚇了一場。我叫來救護車將她送進市醫院打葡萄糖,安慰著依然哭哭啼啼的謝雨瑩。
而許宛欣自從醒過來後,就一直獃獃的望著天花板,不管錢墉怎麼叫,都設有發出過一絲聲音。許久,她才稍微偏過頭,視線留在了我的臉上。
「阿墉,雨瑩,你們倆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語聊聊。」
「宛欣……」錢墉想說些什麼,卻被女友打斷了。
「出去。」雖然沒看他一眼,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謝雨瑩和錢墉看著我,極不情願的向外走。
許宛欣沖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語,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嗎?這樣關係好象還不錯的感覺。」
「隨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這女人想說些什麼。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實做女人挺難挺辛苦的。漂亮點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學問高了,沒人敢娶,學問低了,沒人想要。活潑點吧,說你招蜂引蝶,矜持點吧,說你裝腔作勢。會打扮,說你是妖精,不會打扮,說你沒女人味。錢自己掙吧,男人望而卻步,讓男人養吧,又說你當人家情婦。生孩子的時候,怕被老闆炒魷魚,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魷魚。唉,這年月做女人真難,所以要對男人下手狠點對自己寬大處理為上策,這就是我對感情的觀點。」
暈,難怪謝雨瑩會被你調教成那樣。不過就年齡而言,她才不過十八歲多一點哪來那麼多感嘆?
我乾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小夜,你怎麼看雨瑩?」她見我沉默,臉也沒有絲毫不快的表清,緩緩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雖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點嫉妒你,但,我還是希望她得到幸福。我聽錢墉常常談起你,聽說你常常會碰到靈異事件。是真的嗎?」許宛欣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對了,我從網上看過一個測試,作者說喜歡靈異或者經歷過靈異事件的人,基本上可以分為七種性格。」
一,有神論者:他們確信有天堂和地獄,相信輪迴,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現實中屢屢遭受挫折,無處相訴,轉而喜歡虛無縹緲的靈異故事,從虛擬的人物和情節中得到滿足。
三,善發明者:發明創造似乎與靈異故事關係不大,但是善於發明創造的人往往思維極其活躍,善於幻想,而優美靈異故事的大力想像內容十分符合他們的胃口。
四,沒長大者:這裡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論是否己為人父母,但是心裡對童年往事歷歷在木,靈異故事成為童年幻想的延續。
五,喜獵奇者:這些人往往人緣極好,又是喜高談闊論者,思維開闊,談吐詼諧,靈異內容是他們不惜的談資。
六,逃避現實者:對現實失望,轉而喜歡不現實的東西。
七,生活苦悶者:生活苦悶,對報紙和電視又沒興趣,也不喜歡撲克麻將,可能家庭也不美滿,因此只好投入靈異門下。
「你認為你自己屬於哪種?」
「哪一種都不是,我是個隨波逐流者,並不是喜歡,只是許多事情會自己送上門罷了。」我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認為自己是哪種人?」
她笑了:「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靈異事件,甚至多時候都會害泊,但,光就個人經歷和性格而言,我恐怕屬於逃避現實者吧。」
「逃避現實者?哼,是嗎?」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麼說實話,你真的喜歡錢墉嗎?」
「當然談不上喜歡。奇怪,你居然不驚訝,難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紅。
我點點頭:「從雨瑩開始野蠻古怪起來後,我就稍微察覺到了一些細節。恐怕,你是藉他來了解我。」
「算是吧,錢墉說的不惜,你真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很難騙。」她苦笑著:「我當然要把你調查清楚,畢竟,我不能把雨瑩交給一個會傷害她的人。她很單純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嗎?」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過那人超有毅力的,臉皮又厚。」許宛欣嘆氣,輕輕撥開遮住眼睛的一絲瀏海:「雖然不喜歡,也沒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還是有可以吸引女孩子的優點。你說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這我就不清楚了。」
內心中總是有一股陰霏,雖然和她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從她教給謝雨瑩的行為作風而言,許宛欣本身肯定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而現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談人生哲理那些深奧的東西,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老實告訴我,今天在你身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皺著眉頭問道:「你似乎有點反常。」
她嘻嘻沖我笑著:「我們根本就只是見過兩次面而己,不要說的一副十分了解我的樣子。我可不是那種容易上當受騙的小女生喔。」
猛地一陣咳嗽,用力捂住嘴,許宛欣辛苦的拍著胸口,然後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醫生怎麼說?」
「他說你營養不均,導致貧血性休克。」我回憶。
「跟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吃不胖的體型,只有吃不夠的,哪裡會去減肥。」她的神色間略微閃過一絲恐懼:「我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
「什麼東西?」見她一副神秘的樣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瑩接吻,人家才會考慮告訴你。」她笑的很奸詐,深深的酒窩可愛的浮出來,確實很美。
我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雖然心裡不知為何會介意她的那番話,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
因為就在當夜,十二點左右,許宛欣自殺在了醫院中,雨瑩一直坐在她的屍體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著那層薄薄的白色屍布發獃。警察見她滿臉精神渙散的樣子,也難得的設有打攪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點後,去警局做一下筆錄。
現場十分明顯,病房雖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許宛欣一個人住。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迹,當夜在我們離開後,她便下床焦急的走來走去,然後來到窗戶前,想將它打開。
由於醫院的窗戶只能半開,打開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個頭,於是她努力了一會兒後放棄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捂住被子,用力割開動脈,又怕噴出的血跡讓人看到產生懷疑,便用塑膠袋將整個受傷的手腕裝了起來。
然後靜靜的躺下睡覺。
醫院的人員來回查房數次都設有發現異狀,只是以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謝雨瑩來探房時,開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發現許宛欣手無力的垂落下來,早己經斷了氣。
DATE:5月17日夜
從黃憲村回來己經快有一個月了,這半個多月中,孫敖和趙宇一直都在查相關的書籍,希望找出義莊中帶出來的那些東西的資料。
那是六個很小的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彷彿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法鑄著髮飾,像是蝴蝶形花棄,中間用寬頻扎束。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的出奇的雙眼刻薄的閉著,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孫敖這位民俗學高才生立刻判斷,那應該是幾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價值,所以毫不猶豫的藏了起來。
第二天村人們發現了撿骨師一行三人的屍體,以及一個早己經瘋掉的青年。
將他從義莊抬出來的時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著拳頭,一聽到風吹草動便屏住呼吸,驚恐的緊閉雙眼。
村人們出奇的鎮定,派了幾個人將他們六個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屍體被外人看到,然後在當晚便將所有屍體都火化了。孫敖見自己一行雖然沒有被懷疑,但是想要繼續留下來尋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畢竟他們一旦外出,就會有人自認為隱密的跟蹤。所以經過討論,決定回大學分頭調查。
找到的東西也在回家後,被三個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裡的大床上,張訶翻來覆去老是睡不著,又將那個銅人拿出來仔細看著。
不知為何,只要一將它拿在手上,心裡就會十分舒服,比吸大麻還爽。這近一個月來,自己並沒有想著去搜尋這玩意兒的資料,畢竟有兩位元高才生在努力,自己這個一向從善如流的懶漢,懂得給自己放些假,他不笨,享受還是會的。
看看房間的鐘,才十一點半而己,夜生活剛開始,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不久後便有人接通了。
「喂,張訶,你小子還知道聯絡我。」手機對面很吵,像是在酒吧里,一個男人粗糙的聲音傳了過來,教養實在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