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時,那三個人已然退到了船首上,貝娜本來一直是跟在安妮後面的,這時膽子也大了起來,她大聲道:「快放一艘快艇下水!」

那三個人猶豫不決,被安妮制住的那人,急叫了起來,道:「你們怎麼啦?你們該不會是希望我死吧!」

那中年人大聲道:「你太膽小了,她絕不會下手殺你的!」

那人叫道:「不成,我們講好了,和木蘭花鬥智,不和她鬥力的!」

那中年人還在堅持,道:「李義,你可知道,讓她們回去,我們的計畫就全都失敗了!」

那個被安妮扭住手臂的人,原來叫作李義,安妮已記得了這個名字,她也冷冷地道:「李義,別聽他的,你自己的性命要緊!」

李義盡量側著頭,可是銳利的槍尖一直逼著他,他的聲音在發著頭,道:「快照她們的話辦!」

那中年人仍然站著不動,安妮自然也不想用魚槍去刺死一個人,因為那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而且那人是根本不能反抗的。

可是,她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不加強壓迫是不行的,於是,她手中的槍尖,又在李義的頸際,划了一下,划出了一道一寸長的傷口,大量鮮血涌了出來。

李義尖聲叫了起來,道:「快照她們的話去做,我受傷了!」

那中年人也忍不住了,他叫了起來,道:「快去放快挺,快!」

在那中年人身後的兩個人,一起奔了開去,安妮仍然押著李義,一起來至了船弦,看著那兩個人。放下了快艇,安妮叫道:「貝娜,你先下去!」

貝娜沿著弦旁的梯,迅速地下了去,發動了引擎,安妮將李義用力向前一推,躍身向快艇上跳了下去,當她跳下去的時候,小艇極力震蕩著,但是貝娜已然加快速度,快艇劃破了海面疾沖了出去!

這時候,在快艇上的貝娜和安妮,因為成功地脫離了敵人的掌握,都高興得呼叫了起來!

她們自己在呼叫,快艇的引擎聲音又大,這使得她們,一點也聽不到,就在快艇駛出之際,那船上的四個人,連頸際血還未止的李義,都在一起笑著。他們笑得十分高興,然後,一起進了船艙,而那艘船,也立時駛走了!

新聞記者實在忙透了,市長千金被綁架的號外才出版不久,警方的通知又來了!安妮和市長千金一起自匪窟安然脫險,舉行記者招待會!

記者招待會在警局的大堂中舉行,方局長親自主持,安妮和貝娜,自然是攝影機隊中的目標,閃光燈不斷地閃著,方局長滿面笑容。

雖然,那九個歹徒也沒有落網,水警輪根據安妮報告的位置,聯合直升機去搜索,也一點結果都沒有。但是安妮和貝娜都脫險歸來,最頭痛的事已經解決了,方局長的心中。當然十分高興!

高翔,穆秀珍和木蘭花,也全出席了記者招待會,安妮在脫險歸來之後,已經向木蘭花等人說過一遍當時的情形,這時,他又再一百多位中外記者之前,再說了一次。

在她敘說經過的時候,不斷有記者提出問題來,安妮和貝娜一起回答著記者的問題。

穆琇珍也顯得興高采烈,因為安妮和貝娜脫險回來,這總是他們這一方面,覺得光榮的事情。

可是,木蘭花的神態,卻有點異乎尋常,她只是坐在一個角落中,一句話也不說,眉心打著結,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首先注意到木蘭花道種神態的是高翔,他來到木蘭花的身邊,低聲道:「蘭花,你在想什麼?」

木蘭花望著正在說話的安妮,道:「我在想,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高翔略呆了一呆,安妮和貝娜已經逃出來了,這是實實在在的事情,而木蘭花即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高翔自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在呆了一呆之後,道:「可是她們兩個人,已經逃出來了啊!」

他說了那句話之後,略停了一停,又道:「而且,安妮敘述事情的經過,也沒有什麼漏洞,她的確是憑自己的機智勇敢,逃出來的。」

木蘭花揚了揚眉,道:「高翔,你忘了一件事,你不想想,對方是幾個什麼樣的人物,他們能夠犯下如此完美、毫無線索可以追尋的罪案,如何會那麼輕易就給安妮逃了出來?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要帶著一個毫無應付危險環境經驗的千金小姐!」

高翔眨著眼,道:「照你的說法,好像是他們故意放安妮和貝娜回來的?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這不是太不可理解了么?」

木蘭花嗅了一聲,聲音壓得很低,道:「不可理解的事豈止這一件,那保險箱中的二十顆紅贊石,是如何失竊的,你能理解么?」

高翔搖了搖頭,道:「可是這兩件事,不能相提並論,安妮的分析,我認為很有理,他們這九個人,或者很富想像力,能設計天衣無縫的罪案,可是也同樣沒有應付突變的能力!」

木蘭花望定了高翔,好像因為高翔的無知。而覺得十分悲哀,她道:「高翔,他們不但設計了天衣無縫的罪案,而且還實際做了這些事,你怎可以說他們無法應付當時的突變情況?」

高翔攤了攤手道:「可是,事實是,安妮和貝娜都逃出來了,他們也沒有威脅我們的王牌!」

木蘭花緩緩地道:「不錯,事實是這樣,這也是我正想不通的問題!」

高翔沒有再說什麼,雖然他知道。木蘭花的心思縝密。遠在他之上,可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卻無法同意木蘭花的思考方法。

因為,「九金剛」如果是故意將安妮和貝娜放回來的話,他實在想不出,「九金剛」可以因之而得到什麼好處!

安妮已經將她脫險的經過報告完畢,很多記者仍在發問,安妮站了起來,記者仍然在拍照。就在這時,高翔發現安妮的臉色十分蒼白。安妮的臉色本來就很蒼白,可是這時的蒼白,卻顯得十分異樣。高翔還未曾來得及提醒木蘭花,只見安妮又坐了下來,伸手在額上抹汗。天氣絕不熱,大廳中的人雖然多,但是也絕不至於熱到叫人出汗的程度。高翔立時向前走去,來到了安妮的身後,安妮抬起頭,向他望來。當安妮抬頭向他望來之際。高翔更可以肯定,事情有點不對了,因為安妮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且,她臉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

一個人,只有在極度的虛弱之下,才會發生那樣的情形:而安妮也立時道:「高翔哥,我覺得不舒服,招待會什麼時候結束?」

高翔忙踏前了一步,握著雙手,大聲道:「各位,安妮小姐覺得疲倦,她脫險的經過,各位已經知道了,招待會結束了!」

記者好像意猶未盡,但是高翔已堅決表示請各位記者離去,安妮又站了起來,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子,甚至在搖晃著,穆秀珍忙扶住了安妮,大聲道:「安妮,你覺得怎麼樣?」

一些已到了門口的記者,被穆秀珍大聲的話,引得回過頭來,又拍了很多照片,安妮的嘴唇動著,已經只能發出十分微弱的聲音來。

木蘭花連忙走了過來,低聲道:「高翔,快去請醫生,別大驚小怪!」

高翔玷了點頭,向門口走去,一面道:「各位請回去,全市的市民。等著看你們的報導!」

他將所有的記者送出了門口,再轉回身來,安妮已經在昏迷狀態之中了!

貝娜和方局長兩人,在安妮的身前,現出不可解的神色來,木蘭花和穆秀珍,扶著安妮,在沙發上半躺了下來,木蘭花道:「貝娜,你覺得不舒服么?」

貝娜搖頭道:「沒有——」

可是,她只講了兩個字,便停了下來,接著,便皺起了眉,道:「我好像覺得頭暈……像是很衰弱……」

她一面說著,一面額上,已然有汗珠沁出來,那情形,就像是高翔剛才注意到安妮神色蒼白的時候一樣!

木蘭花忙道:「快坐下來,醫生怎麼還不來?」

高翔、穆秀珍和方局長,以及其他幾個高級警官,完全手足無措了,因為這是極度意外的事,所有的人之中,只有木蘭花一人,還能保持鎮定,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想到,安妮脫險的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可是,事情之發生,對木蘭花來說,還是極其突然的,安妮已經昏了過去,貝娜看樣子,也會和安妮一樣,在她們兩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木蘭花一無所知!

等到醫生喘著氣趕到的時候,貝娜也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狀態,她在昏迷過去之前,只是喃哺地說了一句話,道:「我……好疲倦!」

醫生來到,用一支特殊的燈,照著安妮和貝娜的撞孔,直起身子來,神色極其凝重,道:「立即送醫院!」

穆秀珍急急地道:「她們得了什麼病?」

醫生緩緩地搖著頭,道:「從她們睡孔擴散的情形看來,她們都處在『休克狀態』之中!」

所有的人,聽到了醫生那樣說都嚇了一大跳!

「休克狀態」是醫學上的一個名詞,也可以翻譯為「假死狀態」。這種狀態,只有一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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