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主凶暴斃 女俠遇殂

葉安的屍體,坐在沙發上,他的一隻手,還執著一份報紙,他看來很平靜的。在沙發旁的小几上,放著一杯酒,已喝了一半。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幾乎一眼就可以著出,葉安是中了氰化毒物而致死的。他的雙唇發紫,面色泛著紫塊,他的死,是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達成的!

高翔取出手帕,裹住了那杯酒,拿起酒杯來,放在鼻端一嗅,那是一杯薄荷酒。很香。但是,在濃郁的香味中,另有一股淡淡的杏仁油的味道。自然,毒藥就是下在這杯酒中的。

高翔放下了酒,立時撥電話報警。十分鐘之後,葉安的房間中,已經滿是探員。高翔也已打開了房間中的酒櫃。櫃中有七八種酒。高翔命化驗官拿去化驗,那些酒中,是不是有毒。

在發現葉安死了之後,木蘭花一直站在房間的一角,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動。她只是皺著眉,在沉思著。等到高翔已將要做的事,大體安排好了之後,來到了木蘭花的面前。木蘭花才苦笑了一下,道:「那是整件案中的第八個死者了!」

高翔無話可說,只好苦笑!

因為他們經過了這多天的摸索,從茫無頭緒,到有了線索。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事情是和葉安有關的了。他們有信心,可以在葉安的身上,找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來。可是葉安卻死了!

葉安一死,等於他們這些日子來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他們又要從頭摸索起。在那樣的情形下,高翔還有什麼話可說?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其實,這是不可能的事!」

高翔呆了一呆,一時之間,他還不明白木蘭花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木蘭花立時補充道:「我是說,葉安是不可能死的。」

高翔更莫名其妙了。他道:「可是,葉安是死了啊!」

木蘭花雙眉鎖得更緊。她道:「就是這個,我才想不通。你想想,根據我們所得的線索看來,葉安分明是整件案予的主持人!」

高翔猶豫了一下,道:「蘭花,這樣說,是不是武斷了一些?葉安人一直在加拿大!」

木蘭花搖著頭,道:「絕不武斷,四次有案可查的長途電話,加上我們還不知道的通訊,已經足夠明白事情是由葉安在加拿大設計指揮的。在本市的人,只不過是執行他的命令而已。」

「他在本市的同黨是哪些人?」高翔問。

木蘭花立即答道:「他的叔叔,他的兄弟,全是執行他計畫的人!」

高翔苦笑道:「如果一切犯罪計畫,全是葉安設計的。那麼,現在計畫已全郡告成,他正可以回加拿大去享福了,為什麼反會死了呢?」

木蘭花揚了揚眉道:「還是那句話。我想不通葉安是怎麼死的。他實在沒有死的理由,計畫已經成功了,什麼人會來害他?」

高翔吸了一口氣,道:「我看是那個一直未曾露過面的神秘人物葉全。謀殺葉安的動機,則是由於分贓不勻,兄弟鬩牆。」

木蘭花沉吟了片刻,道:「也有可能。」

高翔立時又道:「我們要傾全力去追捕葉全歸案!」

木蘭花望著高翔,高翔又道:「我攝有葉全的照廾,動員全市警員的力量,去追捕葉全!我想,不至於不成功的,找到了葉全後,案情也可以大白了!」

木蘭花卻搖著頭,道:「我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個理髮師,是葉全化裝的,應該是沒有疑問的事了。我還可以肯定,穿了你高級警官的制服,在你被杜亭帶走之後,進入你的辦公室,取走了那翡翠玉的人,也就是葉全,不是別人。」

高翔的雙手握著拳,搖動著,以表示這時候,他心中的憤怒。

而木蘭花的聲音卻很平靜。她又道:「所以,他在充當理髮師之後,一定也經過化裝。你拍到的照片,只不過是化裝之後的葉全而已,有什麼用處?這時候,他的容貌早已改變了!」

高翔無可奈何地道:「那麼,我們豈不是完全無從著手了么?」

木蘭花微笑著,道:「那倒也未必,至少,我們已知道葉全是怎樣的一個人了!他精於化裝,是其一。他有著極其精密的犯罪頭腦,此其二。他以前可能真的做過理髮師,或者是化裝師,此共三。他有一個他可以信任的人,那人就是杜亭。他能夠叫杜亭做那樣的事。自然也就表示他們的關係非同平常!」

木蘭花講到了這裡,略為頓了一頓,道:「我可以肯定,還樣的人,絕不可能安份守己,在這以前,他一定曾犯過案子——」

木蘭花分析到這裡,高翔的精神,又振奮了起來,他連忙道:「好,我立即去組織一個專案小組,根據你的分析,在舊檔案中尋找有這幾個特點的人!」

木蘭花點頭道:「這是一個笨辦法,但是卻非根據這個辦法來進行不可。」

當他們兩人,在房間的一角,進行討論之際,葉安的屍體已被搬走了。方局長也聞訊趕了來。高翔向方局長道:「這件案子,越來越複雜了。前後已有八個人喪了命,但我們一定儘力破案的。」

方局長也皺蓊眉,他道:「葉安死了,葉安新到手的巨額財產呢?」

高翔向幾個探員望去,那幾個一起搖頭,道:「房中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

高翔道:「那得和律師聯絡一下。」

他立時和秦律師通了一個電話。秦律師的回答是,變賣屋宇和屋子中的一切所得,全部是現款,存進了銀行的戶口之中。

就在酒店的房間中,方局長又和銀行方面聯絡。化了很多曲折,才得到了銀行方面的回答,總數是一千三百餘萬現款,在存入之後的次天,也就是今天下午,完全提了出來。戶口也結束了。

高翔的笑容,更加苦澀,一千三百多萬現款,全都提了出來,這一大筆現款,現在在什麼地方?那決不是一筆小數目,而就算是最大面額大鈔的話,也得裝上滿滿一大皮箱!

而更令得高翔啼笑皆非的是,他一直叫人在監視著葉安,葉安絕未曾到過銀行提款,郡是可以肯定的事。葉安的房間中,在他死前,也未曾有人進來過,這也是可以肯定之事。

從現在的情形看來,葉安自然是委託他人提走了那筆巨款的,但是他何以又會死在酒店的房間中,這一切,實在是不太合情理,太不可思議了!

方局長首先離去,高翔吩咐一個警官,帶著警員,留守在現場,他和木蘭花也離開了酒吉,他們在酒店的門口分了手。

高翔到了警局,立時組織人員,連夜工作,翻尋警局中存儲的一切舊檔案。木蘭花則回到了家中,和安妮講述著葉安離奇死亡的情形。

過了一小時,木蘭花和高翔,通了一個電話,問高翔:「可有什麼發現?」

高翔回答是:「沒有,酒櫃中有九瓶酒,化驗的結果,只有那瓶薄荷酒中有毒,而葉安喝的,又恰好是薄荷酒。由此可知,下毒的人,一定是和葉安極其接近的人。不然,他不會單在薄荷酒中下毒!兇手是葉全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

木蘭花答應著,道:「高翔,我忽然有一個十分古怪的設想。這個設想,可能是不成立的,但也不妨向這方面努力一下。」

「什麼設想?」高翔問。

木蘭花都並不回答,只是道:「暫時,我不想說出來,只不過要做的是,調查一下葉安的為人,包括他在本市,和離開本市之後的情形。」

高翔苦笑道:「他人也死了,還有什麼好調查的?」

木蘭花道:「你不去親自做,讓一個得力人員去做,或許有點用處!」

高翔有點無可奈何地答應著,又道:「今晚我要做夜工作,不回來了!」

木蘭花幽幽地嘆了一聲。兩人都沉默了一會,高翔才道:「蘭花,等這件案子了結之後,我想辭職了,我們實在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木蘭花又嘆了一聲,道:「等案子破了之後再說吧!」

她放下了電話,又發了一回呆。

她經歷過許許多多奇異的事,有的甚至要面對極其兇惡的敵人,極其惡毒的犯罪組致,更多的時候,要使用武力!

但是在這件奇案中,直到現在為止,還一直都是智力的鬥爭。她連對方是什麼樣子的都未曾見過,而在智力鬥爭中,她顯然處於劣勢。

這時,木蘭花默默地坐著,檢討著她在整件事件中的得失,她覺得自己至少犯了一個大錯誤,那就是未曾在發現葉安和理髮師聯絡之後,立即對付那理髮師。高翔曾提議要那樣做。但是高翔的意見,卻是被她否定了的。

如果當時立即就拘捕那理髮師(認定他是葉全),自然有足夠的證據去控告葉安,也不能控告葉全,但至少事情的發展會和現在有所不同,葉安不會死,事情也不會那麼棘手!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她在想,高翔的話是對的,自己實在應該休息一下了。

然而,無論如何,這件案子,她不能失敗,她一定要戰勝對方!

安妮一直睜大著眼望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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