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穆秀珍道:「這……不太好吧。」

木蘭花沉聲道:「照我的話去做,如果我和高翔,可以獲得友好的招待,那麼大家都可以出來鬆動鬆動,如果有危險的話,我們隨時可以飛向空中的!」

穆秀珍沒有再說什麼,雲四風扳下了一個槓桿,車頂發出「軋軋」的聲晌,已然緩緩揭了開來。當車頂揭開之際,所有的聲晌,都停了下來。

一千多土人,每一個人,都望著那輛車子。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爬出了車頂,當他們站在車頂的邊緣上,面對著那一千多個獵頭畢卡族的土人之際,他們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緊張。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不知曾經歷過多少兇險,但是他們的敵人,一直都是文明人,面對著野蠻的獵頭族人,還是第一次!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同時拉下了飛行器的發動掣,飛行器的發射器,發出一陣「嗤嗤」的聲晌,他們兩人一起向上,飛了起來。

當他們搖搖擺擺,向上升起之際,只聽得所有的土人,連酋長在內,都大聲高叫著,站了起來,那一陣呼叫聲,實在是驚天動地!

而且,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也絕不知道他們在突然之間,出聲呼叫,是什麼意思,是以心中嚇了一跳。這時,他們已飛起有二十呎高了!

就在土人的高叫聲中,他們兩人,一齊咬開了手榴彈的引線,在半空之中,將手榴彈用力向河邊上,疾拋了出去!

兩枚手榴彈同時落在河邊上,同時爆發,「轟轟」兩聲巨晌,煙霧夾著火光,一起騰空而起,河灘上的石塊和泥土,濺起老高。

就在手榴彈爆發的那一剎間,土人的喊叫聲停止了。

他們呆望著手榴彈爆發的地點,煙霧迅速地散去,在河邊上,留下了兩個極大的土坑,土人在突然之間,一齊又伏了下來。

木蘭花和高翔在半空之中,看到所有的人全伏了下來,包括那披著豹皮的酋長在內,四周圍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木蘭花又和高翔互望了一眼,兩人按著飛行器的控制掣,慢慢地落了下來,當他們落地之後,千餘土人,仍然伏著一動也不動。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並肩向酋長走去,高翔的手心,緊張得在冒汗,因為他們的四周圍,有一千多個最兇悍的獵頭族人!

這一千多人,如果忽然之間,發起狂來,一涌而上的話,他就算立即拋出手榴彈,只怕也難以應付,因為他們正在土人之中,毫無掩蔽。

他們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不一會,便來到了土墩之前。

那酋長仍然伏在土墩上,但是卻抬起頭來,向他們兩人望來。

高翔低聲道:「蘭花,我們如何表示友善。」

木蘭花也十分為難,她也知道這一族,是四族獵頭族人中的畢卡族,可是,她卻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語言,無從表示她的意見。

她略想了一想,低聲道:「你跟我做。」

高翔點了點頭,木蘭花高舉起雙手來,高翔也高舉起雙手來。人類表示友善,有一個共通的辦法,那便是先向對方展示自己的手中,並沒有武器。

木蘭花就是用這個方法來表示自己的善意的。

而她的這個辦法,看來十分有用。

伏在地上的酋長,當抬頭向他們看來的時候,面上本來是充滿了疑懼神色的,可是一看到木蘭花和高翔高舉起雙手來,他立時滿面笑容。

他身子一縱,便站了起來,也舉起了雙手。

所有的土人,雖然仍伏在地上,但也齊聲歡呼了起來。

木蘭花看到了這樣的情形,鬆了一口氣,和高翔兩人,一起走上了土墩,酋長突然解了他身上披的黑豹皮,雙手遞向高翔。

高翔不禁覺得十分為難,他不了解酋長那樣做是什麼意思,不知是接好,還是不接好,但高翔究竟是應變十分靈敏的人。

他伸手,接過了那幅黑豹皮來。

可是他卻立時又踏前兩步,仍然將黑豹皮披在酋長的身上。高翔的心中那樣想,只有酋長一個人披著黑豹皮,那豹皮一定是權力的象徵。酋長此舉,可能是將統治全族的權力交給白己,如果自己再將黑豹皮還給他,他一定十分高興的。

可是,高翔在那樣做的時候,全是憑他自己的猜想,那樣做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他卻是不知道的,當他將黑豹皮披上了酋長的身子,他又後退了一步之際,他知道自己做對了!

因為他聽到了一片歡呼聲!

每一個土人都跳了起來,臉上充滿了喜悅,他們跳著,叫箸,那酋長雙手向高翔伸來,但看他的樣子,像是不敢來碰高翔。

高翔為了表示進一步的友善,先握住了他的手臂,酋長笑得咧大了嘴,湊過頭來,將他的鼻子用力在高翔的鼻上,擦了兩下。

高翔也用自己的鼻子,和他擦了兩下。

酋長退了開去,高舉著手,大聲講了幾句話,立時又有八個壯漢,抬著另外兩張藤椅出來,放在酋長的座椅的兩旁。

一直到這時,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才完全放心了!

而穆秀珍在車內,也看出沒有問題了,她大聲叫道:「蘭花姐,我們可以出來了么?」

木蘭花道:「可以,但是你們最好也用個人飛行器飛出來,直接降落在我們所在的土墩上,別讓土人有機會接近你們!」

「知道了——」穆秀珍大聲答應著。

接著,穆秀珍、雲四風、安妮和王可麗四個人,相繼從車中飛了出來,他們在空中控制著飛行器,一直降落在土墩上。

個人飛行器在文明社會而言,也還算是比較罕見的東西,更不要說在這個原始的村落中了,他們在空中飛行的時候,所有人都抬頭望著他們。

木蘭花等他們四人都降落了之後,才轉身向那酋長,取出了那張相片,她無法向那酋長詢問可曾看到過這個人,她只好指著相片,要酋長看清楚相片中的那個人。

而最奇怪的事,就在那時發生了,只見那酋長一看到相片,便現出十分驚疑的神情來,伸手在相片上,撫摸了一下,又立時縮回手來。

接著,竟自他的口中,吐出了三個字來,道:「王——可——敬!」

木蘭花等人都呆住了,在那酋長的口中,竟能叫出王可敬的名來,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但是他們也立即明白了一點:王可敬到過這裡!

酋長指著照片,又重覆念著「王可敬」的名字,然後指著自己,說了一句話,又指著照片,再說了一聲「王可敬」。

木蘭花又進一步明白,王可敬不但曾到過這裡,而且還和畢卡族人處得相當好,至少他己向酋長介紹了他自己的名字。

木蘭花點著頭,也指著那張照片,說道:「王可敬!」

接著,她拉過了穆秀珍來,和穆秀珍磨了磨鼻子,她是在試圖向酋長表示,自己是王可敬的朋友,那酋長用心地看看。

然後,木蘭花又指著照片,道:「王可敬!」她又做著尋找什麼的姿勢,酋長笑了起來,看樣子,他已經明白了,他頓著足。

木蘭花不知道他頓足是什麼意思,只好莫名其妙地朝著他,酋長一面頓著足,一面道:「剛利,剛利!」

王可麗一直緊地握著拳,這時,她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蘭花姐姐,你可知道,他是在說什麼?」

那酋長指著河水的上游,一面仍然在道:「剛利!」

木蘭花的眉心打著結,但是她卻點著頭,道:「我想我明白了,他是說,你哥哥已離開他這裡,到剛利族人那裡去了!」

木蘭花揚著相片,也指向河的上游,道:「剛利?」

酋長連連點頭,道:「剛利。」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看來我們尋找的路線不錯,王可敬是循這條路去的,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使得畢卡族人對他表示了友善,他繼續向前去了!」

那酋長又轉頭高叫了幾聲,一個女人忙提著一樣東西,奔了過來,那東西用草編成的蓆子包著,體積十分之小,酋長接了過來,解開了草蓆。

木蘭花等人,立時看到,那是一隻一種十分耐用的打火機,酋長得意地用手一按,「得」地一聲,便打著了火,他又說了一句話。

在那句話中,也有「王可敬」的名字。

木蘭花可以明白酋長的意思是在說,這打火機,就是王可敬送給他的。木蘭花轉頭道:「我們要繼續行程了!高翔,送一樣禮物給他。」

高翔取出了一柄十分鋒利的小刀來,轉身在一張藤編成的椅子上削了下去,一削就削斷了好幾根,那酋長的臉上,現出羨慕的神色來。

高翔將小刀套進了皮套子,遞給酋長。

酋長接過了小刀,連連和高翔磨著鼻子,他又轉過頭去大聲叫著,只見幾個女人,自屋中捧出了許多東西來,全用一種木盤裝著。

在木盤中,大多數是奇形怪狀,見所未見的水果,還有一大盤,是花生也似,黑色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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