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那漫長的戰爭歲月中,維龍先生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一時期,他是在什麼地方,據猜測,他可能是在軸心國的軍隊中,擔任著高級而又極其秘密的職務。

當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在緬甸出現,又回到了歐洲,購買了好幾艘大船,作為他船務公司的開始,現在,他是西歐最大的工業家之一。

然而,有關他是黑手黨須子的資料,也十分貧乏,只知道他和幾個已知是黑手黨頭子的人,保持著經常的聯絡而已。

維龍先生有著幾十個不同的化名,資料中也有他各個不同時期的照片,最近的一張照片,是他在雅典公開露面時拍攝的。

看來,他像是一個嚴肅的老人,和他的大工業家的身份,十分相合。他幾乎精通世界各地的語言,他的學識豐富之極。他精於出神入化的化裝術。

在資料的最後,有著國際警方几個最高級首腦對維龍的評語,評語一致認為,維龍是極其危險的人物,對他的行動,宜密切注意。

最後的一項備註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南美幾個國家的政變,至少有兩次,證明他曾經插手,和他屬下的輪船,曾載運大量的軍火前往支援叛黨!

當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看完了全部資料之後,天色早已黑了,他們足足看了一小時之久,而在一小時中,范達先生一直坐著。

范達先生的那種警務人員應有的耐心,使得高翔十分欽佩,高翔掩上了文件夾,道:「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看完了!」

他將幾個文件夾一起放進手提箱,將手提箱推向范達,范達提起了手提箱,站了起來,道:「兩位如果需要幫助的話——」

木蘭花立時笑了一下,道:「多謝,我們如果需要幫助,一定會隨時和你們聯絡的,現在,找們其實不是採取什麼行動,只是在一旁觀察而已。」

范達點了點頭,道:「再見,祝你們成功!」

他向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鞠躬,十分有禮貌地退了出去,高翔和木蘭花一直送他到了門口,看看他走向樓梯,才回進了房間中。

高翔望著木蘭花,道:「籣花,看來那位維龍,絕不是等閑人物,我們這次,是遇到一個極強的勁敵了!」

但是木蘭花回答的話,卻和高翔所說的話,全然無關,她道:「高翔,你不覺得這位范達光生,多少有一點可疑么?」

高翔聽了,不禁大為愕然。

他忙道:「可疑?那從何說起?」

木蘭花來回走了幾步,道:「你不妨再和負責與你聯絡的國際警方人員,通一個電話,詳細詢問他關於范達的外貌。」

高翔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仍然拿起了電話來,十分鐘之後,他放下了電話,道:「蘭花,來的的確是范達——」

高翔才講了一句話,在酒店下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尖叫聲,看來,那一下尖叫聲,是好幾個婦人看到了吃驚之極的事情之後,一起發出來的。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連忙奔到窗前,向外面的街道上看去,可是他們卻看不到什麼,可知呼叫聲是從酒店的大堂中傳上來的。

他們連忙離開了房間,奔下樓梯。

他們才一下了樓梯,便已可以看到,大堂中亂成了一片,一個少婦正在掩面哭泣著,酒店的職員,都圍在那少婦的身邊。

一個已上了年紀的警員,已走了進來,來到了那少婦的身邊,那少婦一面哭,一面道:「太可怕了,那實在太可怕了!」

而這時候,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也早已看到,在一圈圍著一根大柱的沙發上,倒著一個人,那人正是范達先生!

范達先生的右手指彎曲著,看來,他像是握著什麼東西。木蘭花自然知道,他的右手所握著的,應該是那手提箱的把手。

但是現在,范達的手中卻是空的。

而且,從范達那種可怕的臉色來著,他分明已死了!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互望了一眼,他們都沒有再向前走去,只是遠遠站著,聽那少婦尖聲在敘述著事情發生的經過。

那少婦的聲音很尖銳,顯然她是受了極度的驚恐。

她道:「我看到這位先生坐著,我想問他這個城中,是不是有別的酒店,因為這裡住滿了人,他抬起頭來,向我望了一下,突然倒了下去!」

那個警員安慰著那少婦,進:「太意外了,夫人,你不必怕,像這位先生那樣年齡的人,是很容易有心臟病猝發症的。」

在亂成一團的人叢中,還有九個嘰嘰喳喳,不停在講著話的中年婦人,證實那少婦所說的是事實,那少婦又掩面哭了起來。

高翔看到這裡,立時道:「蘭花,我去通知國際警方!」

木蘭花點頭道:「好的,你留在房間中,安妮和秀珍,今晚應骸可以到了。」

高翔回答道:「你有什麼事?」

「我去跟蹤那少婦。」木蘭花的回答很簡單。

高翔臉上的神情,更是怪異,因為他實在想不透,木蘭花為什麼要去跟蹤那少婦,那少婦看來只是一個外地來的遊客而已。

但是不等高翔問由來,木蘭花已經道:「這少婦是兇手,范達是她殺死的,我會去跟蹤她,我想她和黑手黨一定有聯繫!」

高翔還想再間木蘭花,根據什麼,才如此肯定那少婦是兇手的,但是這時,那警員已替少婦挽起了一隻旅行衣箱,推開了別人,向外走出去。

另外幾個警員和醫生趕到,檢查著范達,侍者正向後來的警員說著話,木蘭花道:「高翔,你還得應付警員的盤問,我先走了!」

她說一聲走,立時低著頭,向外走了開去,她轉過了人叢,來到了酒店門口,當她到了酒店門口,回頭望去時,已看到一名警官向站在梯口的高翔走了過去。

那是木蘭花意料中的事!

因為侍者是知道範達到酒店來的目的,是來找他們的,侍者自然會將自己所知告知警方,警方當然也會向高翔來調查的。

但高翔絕不會有什麼麻煩,因為高翔只消說明身份,和道出范達的身份,那就沒有事了,是以木蘭花又立時向外走去。

在她走下石階時,看到那少婦在那名警員的挾持下,押上了一輛警車,木蘭花立時走向最近的一輛出租汽車,她將一疊鈔票放進出租汽車司機的手中,且簡單地講了一句,道:「向前去,跟著那輛警車。」

那司機退了一步,看看手上的鈔票,吹了一下口哨,立時發動車子,尾隨在那輛警車之後,不到十分鐘,車子便停在警局門口。

木蘭花下了車,揮手叫出租汽車離去。

她先在簪局附近,走了一遭,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車輛與行人,她就在警局的門口,一株大樹之下,站立著不動。

她大約等了五分鐘,便看到兩名警員,送那少婦走了出來,那兩名警員,看來像是要送那少婦離去,但那少婦在堅決拒絕著。

終於,那少婦成功了,她單獨離去,手中提著她的衣箱,那衣箱看來很輕,因為那少婦提著它,一點也不覺得什麼吃力。

這更令得木蘭花的信心增加,使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錯,那少婦根木不是什麼遊客,而是殺害范達的兇手!

而她的衣箱中,可能什麼也沒有,只有范達的手提袋!

那少婦在獨自走下了警局的石階之後,向前面走出了兩步,向前張望了一下,才繼續向前走去,木蘭花連忙跟在她的後面。

才跟過了一條街,木蘭花便加快了腳步,接近那少婦,那少婦也十分警覺,在木蘭花向她接近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

但是,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木蘭花已在她的身前了,而且,根本不等她開口,木蘭花便已說道:「夫人,卡爾沙大酒店並沒有住滿人,你的謊話太拙劣了!」

那少婦陡地一呆,她的神色立時變了。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不妨再來一次尖叫,警局離這裡很近,立時會有警方人員趕到的,那時,事情就很有趣了!」

那少婦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的右手提著手提箱,但是她的左手,立時揚起。

木蘭花早就發覺到她左手上所戴的那枚戒指,大得很異樣,是以一看到她提起左手,便立時趨前一步,一伸手,托起她的左手。

就在那一剎間,只聽聞極輕微的「拍」的一聲響,發自那枚戒指之中,而在那戒指中,也像是有什麼東西射了出來。

那少婦的手腕已被木蘭花托高,自她手上所戴的戒指之中射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未曾射中木蘭花,而不知射到什麼地方去了!

木蘭花立時冷笑了一聲,道:「你就是用這個方法來謀殺范達的,是不是?范達的資料,當然也在你的衣箱之中了?」

那少婦的面色,在燈光之下看來,蒼白得難以形容,木蘭花一轉手,將那少婦的手背扭了過來,令那少婦背對著她。

那少婦低聲地呼叫了一下,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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