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這次打開了門,仍然找不到輪椅的話,安妮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氣力,再去打開第三隻門,因為她實在已經筋疲力盡了!

但是現在,情形卻不同了!

她看到了她的輪椅,那令得她的精神,陡地一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待向前爬去,但就在此際,她的身後,卻已傳來了屈健士的聲音,道:「小妹妹,你在尋找什麼?」

任何人在那樣的情形下,幾乎都曾頹然而止,承認失敗了,但是安妮一聽得那聲音,她卻知道自己還是有最後的機會的!

她非但不發獃,而且還用盡最後一分氣力而拚命向前爬去,她的身子在地毯上拖動著,向前迅速的移動,她聽到了屈健士奔過來的聲音。

屈健士向前奔來的速度和她移動的速度相比,實在相差太遠了,但是她離輪椅已經很近了,真的很近了,安妮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使她能早一點爬上她的輪椅!

但是,那一點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安妮已經碰到她的輪椅之際,屈健士也已趕到了門口,他喝道:「我應該將你綁起來,吊在半空之中!」

他一面吼叫著,一面便伸手抓安妮。

而就在那時,安妮向輪椅用力一推,將輪椅推得翻倒在地,就在輪椅倒地的那電光石火一剎間,安妮的手已按到了輪椅扶手上的按鈕!

那時,屈健士離開她,已只有一碼遠近了!

在那樣的情形下,安妮是根本沒有時間去選擇按哪一個掣鈕的。如果她按下去的那個掣,是發射小型火箭的話,那麼結果一定她和屈健士,以及「兄弟姐妹號」,一齊回歸於盡。

所以,在她用力按下鈕掣之際,她自己的心也向下一沉。但是突然發出了「嗤」地一聲響,噴出了一大團液體的霧末。

那是強烈的麻醉劑!

那一陣麻醉劑一噴了出來,如果輪椅沒有翻倒,而安妮是坐在椅上的話,那麼雲四風在設計的時候,早已算好了角度,麻醉劑一定噴到輪椅前面的人的頭部,可以令得對方立時受麻醉的。但是此時際,那輪椅卻是倒在地上的!

是以,那一大蓬噴霧噴了出來,並沒有噴中屈健士的頭部,只是噴向他的腰際,屈健士自然也未曾立時昏過去。

但是那卻也令得他嚇了老大一跳,立時向後跳開了一步,那使安妮又爭取到了一秒鐘的時間,安妮立時又按下了另一個掣!

那一個掣一被按下,「拍」地一聲,射出了一枚麻醉針來,那支針正射中在屈健士的腰際,屈健士低頭看去,他還未曾看到自己是被什麼射中的,便己經覺得雙腿失去了知覺,身子向旁一側,「砰」地倒向門上,他手撐住了門,穩住了身子。

然而緊接著,他的身子又搖幌了一下,扶也扶不住了,他的頭撞在門上,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直到這時候,安妮才覺出她已被自己的汗水濕透了!那是冰冷的冷汗,剛才因為實在太緊張了,是以一點也不覺得。

但是現在,她身上卻像是穿著一件冰涼的衣服一樣。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將輪椅推了起來,慢慢地爬上了輪椅,在輪椅上坐好。

她坐定在輪椅上之後,心更定了下來。

她知道屈健士在三小時之內,是不會醒過來的,她控制著輪椅佝前去,屈健士的身子正橫在門口,安妮的輪椅就在他的身上輾了過去。

她迅速地來到了駕駛艙中。等到她來到了控制台前的時候,她剛才如此艱難,才能打開門逃出去,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她本來想將自己已經脫險一事,立時向木蘭花報告的,但是她卻不知道屈健士遊艇通話的無線電波周率,是以她先按著掣鈕,令得「兄弟姐妹號」浮上了水面,又褪下了保護罩,她看到,「兄弟姐妹號」仍然在褐石島的附近,她繞著島駛著,不一會,就看到了屈健士的遊艇。

那時正是上午,陽光射進駕駛艙來,照在她的身上,令得她感到十分舒服,她將「兄弟姐妹號」正對著屈健士的遊艇駛了過去。

她駛到離屈健士的遊艇還有一百碼的時候,只見一艘快艇,疾沖了過來,安妮可以看出,快艇上的,正是穆秀珍!

穆秀珍的快艇,到了近前,便聽得她罵道:「畜牲,你又在打些什麼鬼主意?」

安妮連忙出了駕駛艙,叫道:「秀珍姐!」

穆秀珍一看到安妮坐在輪椅上,從駕駛艙中出來,一時之間,她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呆了一呆,道:「安妮,你——」

安妮叫道:「秀珍姐,我打敗了他,我打敗了他!」

穆秀珍伸手拉住了船旁的欄杆,飛身翻上了甲板,她實在有點難以相信,但是安妮的確已在自由行動,而且又已坐在輪椅上了!

她上了「兄弟姐妹號」,便問道:「那畜牲在哪裡?」

安妮向前指著,道:「就在那邊,他昏過去了,沒有三個小時,他只怕不會醒來,因為我用麻醉針射中了他!」

穆秀珍急急向前走去,當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屈健士之際,她不由自主,大聲叫嚷了起來!然後,她轉過身,緊緊地抱住了安妮。

她不斷地拍打著安妮的頭頂,也不斷地道:「小安妮,你真行,小安妮,你真了不起,你看,他是多麼大的一個大人,而你是那麼瘦弱!」

安妮興奮得漲紅了臉,道:「他睡著了,他以為我一定是沒有辦法的,他可能以為我根本打不開艙門——」

安妮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又道:「如果我不是心中想著一定要打開艙門的話,我也不能肯定我會成功的,而且,那多險啊!」

安妮將她如何和屈健士搏鬥的情形,眉飛色舞地敘述著,而當她講到一半的時候,高翔來了。

接著,木蘭花和雲四風,也全接到了無線電對講機的通知,本來他們是全各自在快艇上,搜尋著岩洞的,當他們全上了「兄弟姐妹號」的甲板之際,安妮又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木蘭花是一個很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但是這時,她卻也握著安妮的手,用力地搖著,大聲道:「安妮,我不再堅持你一定要去讀書了!」

安妮的臉上,立時現出了異樣的神采來。

木蘭花的話一出口,穆秀珍立時嚷叫了起來,道:「小安妮,你可知道蘭花姐那樣說法,是什麼意思么?」

安妮還未曾回答,木蘭花已揮著手,道:「那就是說,安妮完全可以和我們在一起,參加我們任何一項行動了!」

安妮高興得尖叫了起來,她盡情地叫著,以表示她心中的高興,等她叫得連聲音都啞了時,木蘭花才道:「可是,安妮,在家中,你卻得嚴格地遵守我為你訂下的課程,我要你在兩年之內,學完普通中學五年的課程,那可一點也不輕鬆。」

「我會努力的,蘭花姐,我會的。」安妮保證著。

高翔早已用無線電話通知了國際警方,在屈健士的船員,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間,四架水上飛機,已在海面上降落了。

當屈健士終於恢複了知覺時,他的雙手,已加上了手銬,在他面前的,是兩個國際警方的高級人員,屈健士雖然是黑人,可是那時的臉上,卻是灰色的。

木蘭花來到了他的面前,冷冷地道:「再見了,屈健士先生,你是如何指使人去謀殺昆格隊長的,這件事可能已沒有證據。但是,你是如何炸毀了非克的船,炸死了他的船員,這件事,我卻是目擊證人之一,我們會在法庭上再見的!」

屈健士的嘴唇顫動著,看他的樣子,像是想講些什麼,但是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穆秀珍狠狠地講了一句,道:「你完了!」

高翔接著道:「而且,你最後是失敗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中,在你殘剩不多的日子中,我想你也足夠去想到慚愧的了!」

屈健士突然掙扎著,吼叫著,猛地跳了起來。

他前面的兩個國際警方的人員,被他推得向外跌翻了出去,屈健士揚起了雙手,向離他最近的穆秀珍當頭砸了下來。

屈健士的發難雖然是突如其來的,但是穆秀珍是何等樣人物,她若是會被屈健士那一砸砸中,那倒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了!

就在屈健士向她攻來之際,她身形一轉,已轉到了屈健士的背後,重重一掌,正砍在屈健士的後頸之上!

穆秀珍不但在空手道上的造詣相當高,而且,她下手的部位,也認得十分准,那一掌,恰好砍在屈健士第一節脊椎骨之上!

那是脊椎骨和頸骨的接處,被穆秀珍重重一拳砍了下去,只聽得「卡」地一聲響,屈健士不但身子向前跌了出去,而且頭也歪過了一邊!

他掙扎著爬了起來,然而他的頭仍側在一邊,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額上滾滾而下,在他的口中,發出可怕的呻吟聲來。

那是穆秀珍的一掌令得他的骨骼錯了節,他所受的痛苦實是十分之甚!國際警方的那兩人忙道:「穆小姐,我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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