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叫道:「你們上當了!你們上當了!你們用心在保護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屈寶宗的太太,你們完全上當了!」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心中一動,穆秀珍立時間道:「不是屈夫人那麼這個女人是誰?我查過屈夫人的照片,的確是她。」

那人眼珠骨碌碌轉著道:「如果我說了——」」

高翔沉聲道:「如果你的供詞,對警方的工作真是有幫助的,那麼,我們自然會建議法庭對你從輕發落,或者使你成為控方的證人。」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那女人,是屈寶宗的大姨,她叫秦蕙蘭——」

高翔霍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怒叱道:「胡說!」

「不是胡說,是真的。」

「秦蕙蘭?就是那個吃人花?她早已死了……」

「不,她沒有死,當日的槍戰中,她只不過受了傷,給她的兩個得力助手救了出去,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養傷,所以人家以為她死了!」

高翔直視著那人,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又如何會知道這些秘密的。」

那人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道:「我?我叫解森,是當年啤叱一時的走私黨中第五號人物,當年總部的槍戰,我也參加的。」

高翔心知解森所提供的一切,對了解整件事的本質,有著極其重大的作用,是以他又道:「你說,只要你照實說,我絕不難為你,說不定你還可以得到獎金!」

解森又苦笑了一下,道:「吃人花如鮮花,但是毒如蛇蝴,她雖然有才能,但是她在走私黨內的地位,也不應該如此之高的,可是首領迷於她的美色,將一切重要的黨務全都交給了她,想不到她還不滿足,竟然害死了首領,想自當首領!」

穆秀珍道:「你們不服她么?」

「我們早就不服她了,當她向我們宣布首領死亡的消息時。我們自然心有疑惑,當時便群起貴難,她見勢不妙,就先動了手。當時,我們有十個人,她先發難,她手下有一個神槍手,姓宋,一發難便射倒了三個人,我一槍打熄了屋中的燈,混戰開始,我逃了出來,後來,我只知道連我在內,只逃出來了四個人,六個人死在總部,而最後總部突然發生了爆炸,其餘的人,自然生死不明,我們起先以為全死了。」

「後來你們怎麼開始懷疑的呢?」高翔問。

「事發之後,我們四個人並沒有立時碰頭,我們四個人見面,還是在三年之後的事情,那時,我們各自做些零星的買賈,手下各有些人,四個人見了面一商議,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走私黨有許多錢存在銀行中,是由箴中的司庫主管的,當我們通過種種方法,去調查這幾筆存款時,才發現那幾筆存款,在事後不多久,便已被人從銀行中提走。」

穆秀珍問道:「司庫在你們四人之中?」

「不。」解森回答。

穆秀珍中指和大姆指相叩,發出「得」的一聲來,道:「那就是了,自總部槍戰中逃出來的,一定不止你們四人,那司庫一定也逃出來了!」

「我們也是那樣懷疑,那司庫不但逃出來,而且捲走了全部的錢,那些錢,本來我們全有份的,當然不甘心給那司庫獨吞。」

「你們找到了司庫?」

「是的。」

「他和吃人花在一起?」

「不。他娶了吃人花的妹妹。」

解森的話,令得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直跳了起來,失聲道:「你們走私鋁的司庫,就是屈寶宗?那不可能的。」

高翔接著又道:「屈寶宗是著名的富商,他的照片,一個月之內,至少在報紙上出現十七八次,他難道不知道你們中有人沒有死,會找他的么?」

「他當然知道,」解森指著他自己的臉,「但是,他卻經過了精巧的整容手術,使他完全變成了第二個人。我們還是從二姑娘處著手調查,才發現我們的鐘司庫,原來就是大商家屈寶宗,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是一個高興之極的發現!」

高翔問道:「你說的二姑娘,是——」

「是吃人花的妹妹,她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我們上下都那樣稱呼她的。我們早就知道二姑娘和鍾司庫在熱戀著,鍾司庫的年紀,其賞並不大,只不過在整容之後,故意整成一個中年人的,我們調查了他的秘密。曾和他談判了兩次。」

「鍾司庫……屈寶宗怎麼說?」穆秀珍間。

「鍾司庫說這些年來,他一點也沒有犯罪,而且還用這筆錢,做了不少有益社會的事,他決定不再犯罪了,他說可以將錢分給我們,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們拿了這筆錢之後,也不能再干犯罪的勾當,我們知道那筆錢的數字十分大,也答應了他的條件。」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件看來是十分簡單的事:一個少婦來向木蘭花求助。可是一點一滴發展下去,結果卻隱藏著那麼多意想不到的秘密,還牽涉到當年規模龐大的走私黨!他問道:「那麼,應該沒有事了,何以鍾司庫又死了?」

「是的,本來事情是沒有變化的了,鍾司庫說他將錢存在憐埠的銀行中,他必須去那裡辦手繽,要我們在兩天之後等他迴音,可是,他卻就在那次短途飛行之申,因為飛機失事而喪了生!」解森敘述到這裡,神情償然。

「那可能又是鍾司庫的詭計!」

「是的,我們起先也那樣以為,但事實上,屈寶宗的屍體卻被發現了,我們都去認過,那的確是他。他真的死了!」解森嘆了一聲,「他死了,那是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我們無計可施,只得繼績留意二姑娘的行動,我們發現二姑娘一點也不悲傷,她忙於辦埋接收遇產的手縷,那貿在不是二姑娘的性格,二姑娘和她姐姐不同,為人十分溫柔,十分和善,絕不是丈夫死了,就只管要錢的人!」

解森講到這裡,穆秀珍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道:「那已經不是二姑娘了,那是吃人花,吃人花假扮了她的妹妹!」

解森點頭道:「對了,她們兩姐妹,本就十分相似,但因為我們以為吃人花早已死了,所以才未曾想到這一點,直到有一次,我們無意中看到了姓宋的神槍手和一個空手道的高手阿彩,和她一齊出入,我們才知道,吃人花並沒有死,她也找到了鍾司庫,並且,用極其巧妙的手段,將鍾司庫的錢,轉到了她的手中,她謀殺了屈寶宗,而她以屈寶宗未亡人的身分出現!」

安妮一直在一旁一聲不出,這時才道:「那麼二姑娘呢?」

解森道:「或者給她軟禁了起來,或者給她殺了!」

「一定是給吃人花囚禁了起來,」穆秀珍突然想通了,「還記得那個求救電話么?安妮,那一定就是二姑娘打來的了!」

「什麼求救電話?」高翔並不知道有這件事。

穆秀珍將經過的情形,約略說了一遍。

高翔點著頭,他又問解森:「你們發現了是吃人花假裝屈夫人,你們難道就此算數了么?」

「我們當然不肯就此算數,我們曾逼她和我們見面,她劫不肯,我們就威脅要殺她,她雖然鬼計多端。兇狠莫名。但是也敵不過我們人多,我們已令她吃了兩次驚,當然我們不是真的要殺她,我們只是要她將錢拿出來。」解森恨恨地說。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可以說得上真相大白了,吃人花自度自己勢單力孤,難以和解森他們對敵,是以她又設下了妙計,以屈夫人的身分,來向木蘭花求助,她編了一個故事,要木蘭花陪她到巴黎去!

可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還有一點不明白的,為什麼吃人花要到巴黎去呢?何以她到了巴黎便會安全了呢?難道解森他們不會追踝前去么?

穆秀珍心急,首先將這個問題閑了出來。

解森呆了一某,道:「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想,她可能是隨便揀一個地方,因為我們一定要找她,而如果木蘭花在她的身迸,那麼她就可以借木蘭花的力量。來消滅我們了。」

然而,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部知道解森的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吃人花的確要到巴黎,到巴黎去的目的,是送一些東西去!

現在。她自己不便露面,她還要以木蘭花的生命威脅自己替她送去,那些必須被送到巴黎去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有著特殊的用途!

自然。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沒有將那一點講出來。

他們沉默著,解森十分焦急地搓著手,道:「我要講的話講完了,高主任,我:…我……」

他遲疑著沒有講下去,高翔道:「你提供的情報,十分有用,我可以盡量幫助你,只要你有改邪歸正的決心。你那三個同伴呢?」

「我隨時可以和他們聯絡的。」解森說。

「你們知道吃人花活動的地方么?」高翔問。

「負責跟蹤吃人花下落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芝蘭路二十號,她難道已經不在了么?」

「不在了,你替我問出吃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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