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一種遊戲,是兩個人玩的,甲持看一張沒有摺疊的鈔票,放在乙的食指和拇指之間,令乙的食指和拇指,相隔一兩寸,鈔票就在乙的手指之間。甲可以告訴乙,當甲叫一聲「放」,甲便放開鈔票,任由鈔票向下落去,而乙則在聽到「放」字之後,立即捏緊手指,如果他可以捏到那張鈔票的話,鈔票便屬於乙的。

不論那張鈔票的面額多麼大。甲都可以放心,因為乙是沒有什麼機會捏住這張鈔票的,雖然乙要捏住這張鈔票,只要略動一動手指就可以了!

但是,乙從聽到甲說「放」之後,神經中樞起了反應,腦神經再傳達到指神經,令得手指收攏,至少要五分之一秒的時間,而在那五分之一秒的時間中,根據物體下墜的速度來計算,那張鈔票,早已滑出了乙的手指,而不會被乙抓住了。

可是,木蘭花如果玩這個遊戲的話,她即是可以捏住那張鈔票的,她小的時候,在她長輩處,從這個遊戲中贏得不少錢來買她心愛的東西。

那是因為她的反應,來得特別快,那種「快」和「慢」,相差其貿是極微的,絕不會超過五分之一秒!

然而,在那中年人突然取出手槍來。這樣的情形下。五分之一秒的時間,便起了巨大的作用了!當那中年人來到離木蘭花太近之際,木蘭花已然感到了疑惑,接著,那中年人突然以槍對住了木蘭花,而木蘭花幾乎是在同時,突然抬起膝來!

那可以說是在同時期間內所發生的事!

木蘭花的膝蓋,重重地撞在那中年人的手腕之上。

那中年人面上的神情,才由愁苦轉為檸笑,他的手腕便被撞中,而他手中的手槍,也被撞跌了下來!

那中年人也顯然沒有像木蘭花一樣,對於突然發生的變故有極其迅速的反應能力,在手槍脫手而出之際,他果了一呆。

而就在他一呆之際,木蘭花早已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臂,扭了過來,將他的身子,也隨之轉了過來。

然後,木蘭花絕不猶豫,用力將那中年人的身子,向前推去,撞在另一個中年人的身上,令得他們兩人,一齊跌倒在地。

而就在木蘭花向他們兩人跳過去之際,穆秀珍高聲呼叫看,騎在樓梯的扶手上。向下疾滑了下來,她的神情,高興得像是得到了最喜愛事物的小孩子!

她從樓梯的扶手上躍下,那兩個人中的一個,恰好要站起來,但是穆秀珍凌空而降,膝頭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背部。

那人整個身子向前一衝,前額又撞在大理石的咖啡几上,他發出了一下呻吟聲,身子倒在地上,穆秀珍連忙伸足踏住了他的胸口。

另一個人眼看大勢已去,也不再作掙扎,縮在地上不動。穆秀珍拉住了那人的衣領,將他直提了起來,翻開了他的外衣,將他的佩槍,摘了下來。

穆秀珍大聲道:「好啊,你們兩個傢伙,到老虎頭上拍蒼蠅來了?你們是什麼人,想來幹什麼,快照實說!」

木蘭花也冷笑看,後退兩步,坐了下來,揚起頭來,對在樓梯上的安妮道:「安妮,別只管看熱鬧,去陪看我們的客人——」

木蘭花才講到這裡,便看到屈夫人的雙手支在額上,身子搖擺看,也走了出來,她向下望看,用嘶啞的聲音問道:「什麼事?」

「沒有什麼,」安妮回答她,「有兩個人不知好歹,想來找麻煩,當然,和所有的人一樣,吃虧的只是他們自己而已。」

屈夫人磨看雙眉,向下看來,那兩個人已齊聲道:「請原諒我們,兩位女俠,我們……我們絕不是想和兩位為難的。」

「哼,那你們來幹什麼?」

那兩人中的一個,向樓上的屈夫人指了一指,道:「是為了她,有人出高價要我們將她帶走,並且告訴我們,她在兩位家中,天地良心,我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加害兩位女俠。」

屈大人從樓梯上奔了下來,尖聲道:「他們是來害我的,蘭花小姐,你聽,他們是來害我的。你一定要保護我,不然我一定會死在他們手中了。」

木蘭花緩緩地道:「我已經答應保護你了。」

「和我一起到——」屈夫人驚喜交集地問。

「是的,從現在起,我就和你在一起,直到你安全了為止。」木蘭花回答。

屈大人長長地仟了一口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穆秀珍繼續在問那兩個人:「要你們來對付屈夫人的是什麼人,說!」

那兩人一齊哭喪看臉,道:「我們不知道,我們……是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叫我們到公園的一株大樹的樹洞中,去取兩萬元現金,我們這幾天,正窮得可以,姑且去了,那樹洞之中,果然有兩萬塊錢,而且。還有兩柄槍,和一封信。」

「你們平時是幹什麼的?」木蘭花問。

那兩人還沒有回答,高翔已推門走了進來,道:「他們?他們有過十三次暴力行劫的案底,和九次偷車,另有數不清的偷竊,和其他的犯罪記錄,如果我說得不錯,他們離開監獄只有七天,而這一次,只怕他們有生之年,沒有什麼機會再離開監獄了!」

那兩人一看到高翔,更是面如土色。

木蘭花冷笑一聲,道:「原來這樣!」

那兩人一齊道:「我們上人家的當了,蘭花小姐,高主任,我們是被人利用了,你……請你們高抬貴手!」

木蘭花道:「那封信中說些什麼?」

那兩人忙道:「信中就叫我們到你這裡來,並且還教我們說,只要說我們是XX航空公司和保險公司的經理,你一定會見我們的,我們要做的事,便是將你制住,將屈夫人帶走,那樣,我們就可以再得到八萬元了。」

「將屈夫人帶到什麼地方去?」

「仍然是那公園,那株大樹旁。」

高翔揚了揚眉,道:「蘭花,他們在說謊!」

木蘭花卻搖了搖頭,道:「不,他們說的是實話。」

穆秀珍也覺得那兩人是說謊,她道:「蘭花姐,那怎麼可能?公園是公眾場合,將屈夫人帶到那地方去,去作什麼?」

那兩人忙道:「我們也不明白,可是,那是真的!」

木蘭花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錯,那麼一定在公園附近的某一幢建築物中,早已埋伏了一個槍手,用遠距離來福槍在等看,一等他們三人出現,三顆子彈,就可以將所有的事情,全了結了。自然,也可以省下那八萬元了。」

高翔道:「好啊,那就叫他們兩人,挾一個假人,到公園的那株樹旁去!」

那兩人身子不住發起抖來,道:「高主任……別……別開玩笑……別開玩笑。」

高翔瞪看眼,道:「誰和你開玩笑,只有你們兩人前去,才能引隱藏的人開槍,我們才能找出他是什麼人!」

那兩人道:「可是我們……我們……」

「你們?你們還不是一樣么?那兩顆子彈,早就該歸你們兩人享用的了,你們何必客氣?」高翔冷冷地回答看。

那兩人怪叫起來,道:「你無權那樣做,我們犯了罪,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們願意接受審判,你不能要我們去送死。」

高翔冷笑看,道:「那很好,我會通知醬員將你們帶走的!」

高翔一面說,一面已向電話走了過去,通知醬員前來。

穆秀珍問道:「蘭花姐,我們無法知道是誰在利用這兩個人么?」

穆秀珍站了起來,來回地艘看步,道:「很困難,公園附近的建築物相當多,遠程射擊的射程又遠,就算我們埋伏許多人,當槍聲一響之後,也只不過可以得到一個大概的方向而已,那槍手是可以從容離去。而我們劫是無可奈何的。」

屈夫人道:「去捉屈寶宗的大兒子。一定是他主使的!」

木蘭花道:「屈夫人,你最好靜一靜,沒有確鑿的證據,督方是不能隨便捕人的,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本市,到巴黎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我們現在就到機場去,一切手續在機場辦。一有飛機,立時就可以離開本市了。」木蘭花這樣提議。

「那……那……」屈夫人遲疑了一下,「我至少要帶一些東西,我一定要帶一些東西,而不能就這樣去旅行的,我要回家去拿一點東西。」

「屈夫人!」木蘭花沉聲道:「你回家去?那可能十分危險!」

屈夫人的眼珠轉動看,道:「有你保護,不要緊吧,我……要取的,只不過是一些女人日常的必需品,至多不過是一隻小提箱。」

「如果你堅持要回家去取的話,當然我可以陪你去的。」木蘭花回答。

屈夫人連聲道:「多謝你,多謝你!」

這時,一輛瞥車已在門口停下,幾個警員走了進來,將那兩個人帶走,木蘭花和屈夫人兩人,是和蓄員一齊離去的。

她們並沒有使用那輛「蜘蛛型」跑車,而是,一齊登上了警車,高翔駕著車,跟在蟹車的後面,留下安妮和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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