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看到一個巨浪將那艘船托到半空中,高極了,」安妮面色蒼白地回答,「然後巨浪突然沉下,那船像是飛了起來一樣懸空停在半空中至少有一秒鐘,才落下來。當它落下來時,第二個巨浪又卷到,它便在海中消失了!」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苦笑了一下。

安妮又道:「那小船在被浪頭托起,停在半空的一剎那,我可以看到了船上拖下一條十分長的鐵鏈,一定是鐵鏈被吹斷,它才被巨浪吞沒的。」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道:「我們根本無法進入海中,也沒有什麼人能夠救他,現在發生的事,是這件事的唯一結果。」

安妮同意地點了點頭,道:「蘭花姐,我不明白,暴風的消息早就傳出來了,那人為什麼不知趨避呢?他在海上做什麼?」

木蘭花搖著頭道:「我也想不通。」

她緊皺著雙眉,慢慢地站了起來。

半小時後,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已經全換上了乾衣服,並且用乾毛巾包住了頭髮,雖然只不過下午五點多,但天色已十分黑暗了。

暴風雨仍然在繼續著,木蘭花,安妮和穆秀珍二人,已經隨便吃了些東西,她們一齊在二樓的室中,安妮仍然望著窗外。

這時,天色黑了,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了。

木蘭花在看著書,穆秀珍赤著腳,在地毯上踱來踱去,安妮在天色更黑了一些之後,突然轉過頭來,道:「我想,那人可能是從外地來的,根本不知道已經有了風暴,所以才會被困在暴風的海面之上的,是不是?」

木蘭花微笑地望了安妮一眼,不置可否。

穆秀珍瞪著眼,道:「從外地來?那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那人劃著一隻小舢舨,從外地飄來本地的么?」

安妮立時皺起了眉,像是自己對自己的說法,也感到了不滿,她望向木蘭花,說:「蘭花姐,你一點也想不到么?」

木蘭花放下了書,道:「我自然想不到,安妮,譬如有一個代數方程式,全是未知數,你怎能解這個方程式?我什麼也不知道,甚至根本未曾看清那是什麼樣的船,什麼樣的人,我有什麼法子知道,那人是為了什麼而在海面之上的?」

安妮道:「那我們永遠不能知道了么?」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安妮,你的好奇心,比秀珍更強烈,如一定要知道為了什麼,只有一在暴風雨過去之後,再去勘察,例如,那船停在海面上,它一定有錨沉在海底,我們可以潛到海底去,從那鐵錨來辨別那小船的來源,現在是沒有辦法的,」

安妮不斷地點著頭,等木蘭花講完,她又道:「那麼,我們算是目擊到一個人在暴風雨中遭到意外,要不要報告警方呢?」

木蘭花點頭道:「好的,你可以打電話和高翔聯絡一下,向他報告這件事,或者他會有多少消息供給你的。」

安妮拿起了電話,打了好幾次,,才搭通了高翔的電話,在暴風雨中,警方的工作,十分之忙,從高翔的電話不容易接通,便是證明。

安妮一聽到了高翔的聲音,便大聲叫道:「高翔,我們目擊了一件意外,一個人在一艘小舢舨上,被巨浪吞沒了,時間在下午三時左右。」

高翔笑了起來,道:「你在開玩笑么?安妮?下午三時正是風雨最猛烈的時候,誰會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到海上去?」

「是啊,我們也正為這件事而奇怪,你那裡可有什麼消息?可有什麼人報告在海上失蹤么?」安妮問著。

「沒有,你們可好?」

「很好,蘭花姐秀珍姐,曾經攀崖去想救那人,但是卻沒有結果,我們都想不通那人為什麼會在海面之上!」

高翔略呆了一呆,道:「我也不知道。」

木蘭花低聲道:「安妮,他很忙,別多耽擱他時間。」

安妮忙道:「好了,再見。」

「再見。」高翔已放下了電話。

安妮失望地道:「他也不知道!」

木蘭花道:「那是意料中的事,安妮,等明天再說罷,明天我們一齊到海灘去查勘一下,我相信這事,多少有點特殊,不僅你好奇,我也好奇!」

安妮又到了窗前,向外看去。

但這時,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了!

颶風是在清晨時分過去的,到了第二天,安妮最遲醒來,她睜開眼來時,已經陽光滿室了,安妮轉過頭去,木蘭花和穆秀珍都不在床上了。

安妮立時揚聲叫了起來,道:「秀珍姐!」

穆秀珍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她才一進來,倒將安妮嚇了一大跳,只見穆秀珍已經穿好了一套橡皮的潛水服裝,安妮忙問道:「秀珍姐,你做什麼?」

穆秀珍走了過去,伸手直指著安妮的鼻尖,道:「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們早就醒了,而且,已到海灘上去過了,現在,我們準備去潛水了,」

安妮雙手在床上撐著,坐了起來,道:「秀珍姐,你為什麼不叫我?我也去,你們潛水,我在船上替你們照料一切。」

穆秀珍笑了起來,道:「看你急的,若不是為了等你,我們也早就走了。告訴你,在海灘,我們發現了那小舢舨的破片!」

安妮問道:「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那舢舨的破片上,刻有外國文字,根據那外國文字來看,好像是一艘軍艦的名字,而那舢舨,可能是本來屬於那艘軍艦的。」

安妮忙道:「那可能那艘外國軍艦在暴風中出事了?」

穆秀珍道:「我也那樣想,但是蘭花姐卻說不是那樣,她說那小舢扳,一定是另有任務的,任務可能還十分神秘!」

安妮正想再說什麼,只見木蘭花也推門走了進來,她雙眉深鎖著,一看她的情形,安妮和穆秀珍兩人,就可以知道她的心中正用心地思索著。

穆秀珍忙道:「高翔怎麼說?」

木蘭花又走前了兩步,才道:「高翔去查了資料,那個外國文字,的確是一艘軍艦的名字,但這艘軍艦,目前卻在地中海!」

安妮側著頭,道:「這艘軍艦在地中海?」

「是的,」木蘭花回笞著,「高翔還向軍方詢問過,所得的情報是,這艘軍艦的目的地,是在非洲的西岸,它曾駛出地中海,沿非洲西岸行駛,去從事一項十分秘密的任務,軍方說,全世界的諜報人員,都難以探明那艘軍艦的目的地,和它的任務究竟是什麼!」

穆秀珍伸手搔著頭,道:「這倒真是怪事了,暴風雨再大,也不能將遠在地中海的小艇吹來我們這裡的啊!」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當然不能,所以我們的看法,必需改變了,我們本來認為,那小艇可能是從大船上下來的,但現在顯然不是了,那小艇是單獨行動的,至於在破片上,會有那艘軍艦的名字,這個——」

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

穆秀珍和安妮時同聲問道:「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木蘭花來回踱了幾步,道:「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那是巧合,第二個可能,小艇上是有意刻上那軍艦的名字,作為一種暗號的。」

「那又有什麼作用呢?」穆秀珍又問。

「我也不明白,因為我們所知,實在太少了,我們只不過在沙灘上找到一塊破片而已佣已。」木蘭花回答著。

「不,」安妮卻立即表示反對,「我們還曾看到那個人在小艇中,和暴雨掙扎,而他的小艇是停在海面上的,我們至少還可以在那地方找到一隻鐵錨。」

木蘭花望著安妮,道:「你說得對,但是那隻鐵錨是不是可以供給我們進一步的線索,卻也不能肯定。」

安妮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

木蘭花笑著,道:「今天的天氣十分好,我們就當到海上去遊玩好了,別寄太高的希望,因為我們也不知昨天小艇所在的精確地點。」

安妮卻一本正經地道:「我知道。」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全一呆,反問道:「你知道?」

安妮道:「是的,昨天你們兩人走後,我曾用儀器器測定了那小艇的位置,」她講到這裡,笑了起來,「我說:用的儀器,就是上次在舊貨攤中買回來的那具舊六分儀,我早已將它修好,所以我知道小艇的正確地點。」

木蘭花嘉許地在安妮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道:「好,秀珍,你該向雲四風去借『兄弟姐妹號』了!」

「好!」穆秀珍跳了起來,去打電話了。

暴風雨過後的海面,從表面上看來,雖然已恢複了平靜,但是海水下的暗流,卻遠比平時來得洶湧。

是以,在海面上,可以看到一大團一大團綠色或是棕紅色的海藻,在海面飄浮著。這些海藻,本來都應該附著在海底的岩石之上的。

夾雜在海藻中的,是許多奇形怪狀的水母,安妮坐在船首,在她前面的,便是那架經過她修理的舊六分儀。

這一次航行,由安妮導航,是以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