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翔又補充道:「蘭花,只要警方一接到了報告,那麼,接到報告的當值警員,便立時會用無線電對講機來和我聯絡的!」

高翔正說著,他手中的無線電對講機,已發出了「嘟嘟」的聲音。高翔的手指,因為過度的緊張,而有些發抖,他連忙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掣。

只聽得對講機中傳出了一個警員急促的聲音,道:「高主任,我們已找到了一位先生,他住在本大廈三樓,A座,他曾經見過安妮。」

高翔忙道:「我們立刻就來!」

他和木蘭花兩人,快步地奔向升降機,衝進了三摟A座,住在這幢大廈中的人,都是經濟環境十分好的人,那一座的主人,是一個典型的商人,他大約有五十歲左右年杞,半禿頂,他正在對著一名警官,興奮地在敘述著他遇到安妮的經過。

高翔和木蘭花一到,他立時自動地從頭講起,他道:「半小時之前,我才回到,當我的車子駛進停車場時,我就看到那小女孩!」

他做著手勢,又道:「這孩子以前沒有見過,我自己沒有孩子,所以我特別喜歡孩子,我看她坐在輪椅上,覺得十分奇怪,就問她幾句,她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望著我那輛可以開篷的大型汽車,她最後對我道:『先生,你可以送我到一個地方去嗎?』」

高翔聽到這裡,已急得頓足,道:「先生,你不必敘述得如此詳細,你只要告訴我們,究竟將她送到什麼地方就是了!」

那禿頂男子瞪了高翔一眼,似乎不以為然。

木蘭花也忙道:「先生,我們的時間,十分重要,請你講得簡單些,安妮要你送她到一個地方,你答應了她,是不是?」

「是的,我問她要到什麼地方,她說是要到斜山路。」

「斜山路!」高翔驚呼了一聲,連忙回頭吩咐身後的警官,「快和斜山路的警崗聯絡,叫他們注意安妮的下落,快!」

木蘭花雙眉深鎖,高翔又焦急地道:「蘭花,安妮失蹤的事,已全市皆知了,你說,麥泰許他們會不會趁機蠢動呢?」

木蘭花想了大約十幾秒鐘,才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想不致於,因為麥泰許的身份,已被揭露,他一定忙於逃走,不會再在本市犯案的了!」

「唉,斜山路,她又回到斜山路去,她要做什麼呢?」

那禿頂中年人道:「這我不知道了,她到了斜山路,便叫我搬她下來,向我千謝萬謝,我自然也就回家了。」

「你——」高翔指責著那中年人,「明知她是一個殘廢的孩子,你竟讓她一個人留在斜山路上,你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那中年男子大聲反駁,道:「警官先生,這是什麼話?我是在她的請求下送她去的,我又怎知道她不是住在斜山路上的?」

木蘭花忙道:「是的,我們非常多謝你。」

剛才出去的那警官,也奔了回來,道:「已有一車警員,趕到斜山路去了,可是那面的巡邏警員說,他們什麼也未曾發現!」

「繼續調集警員前去。」高翔命令著。

他又轉過頭來,望著木蘭花,說道:「我們也去?」

木蘭花搖著頭,道:「我不以為她會回到她住的那屋子去,你記得么?我曾經要你派人日夜不停地監視著那屋子,這種監視,還在繼續進行,是不是?」

「是的。」

「我曾經想這種監視可能沒有用處,但現在卻有用了,它至少替我們省下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我們不必到斜山路去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安妮曾在她住過的房子前出現,那麼我們派去監視那房子的人,早應該有報告來的了?」高翔問。

「你說得對。」木蘭花嘆了一聲。

「那麼,安妮上哪兒去了呢?」

「她要這位先生送她到斜山路,她的目的只不過要離開這裡,她坐在輪椅上,在馬路上移動,不會比人走得更慢,她究竟上哪兒去了呢?」

木蘭花來回地踱著步,就在這時,無線電對講機,又「嘟嘟」地響了起來,高翔忙又按了掣,對講機立時傳來了聲音:「值日員向高主任報告!」

「快說——」高翔大聲命令。

「有一對老年夫婦,曾看到過安妮,他們還曾幫安妮推過一段路的輪椅,地點是在文全路口!」值日警官將事情盡量簡單化。

「以後呢?」

「以後,他們就離開了,但是他們看到安妮,繼續向文全路的盡頭而去。」

「唉,」高翔頓著足,「文全路,我正是由這條路回來的啊,我怎麼沒有遇見她?她到文全路去做什麼?這條路十分冷僻。」

木蘭花沉聲道:「這是通往很多國家領事館所在地那一邊的道路,高翔,我們得和各國領事館聯絡了,看看他們可有收留這樣的一個小女孩!」

高翔遲疑道:「安妮竟聰明到了會尋外交庇護?」

木蘭花道:「為什麼不能?我從來也未曾低估安妮的智力,她是如此沉默,如此能保守秘密,那證明她是一個非凡的天才!」

高翔苦笑著,道:「她真太天才了,卻苦了我們。」

木蘭花已經走了出來,高翔跟在他的後面。

他們兩人,都想看一看他們究竟還有多少時間,但是他們幾乎提不過勇氣來看錶,因為他們的時間,已越來越少了!

但是,安妮的下落,依然不明!

到現在為此,只知道她到過她和柏克一齊居住過的斜山路,而在她到了斜山路之後,又曾在通往使館區的文全路上出現過。

文全路之後,她又到什麼地方去了,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高翔一出來,就利用無線電話,和市政府的外交人員通了一個電話。

外交人員的回答是:如果安妮真的到了什麼領事館之中,而領事館中的人又收留了她的話,那是沒有法子將之弄出來的。

高翔的回答是,並不是想將安妮弄出來,只要被允許見一見她,就可以了,這種要求,一般來說,有友好關係的國家,是不會不答應的。

而這也是木蘭花的主意,因為木蘭花已經肯定,鑽石是被藏在輪椅之中的,而她如果見到了安妮,要在輪椅中找出鑽石來,自然也不是難事了!

外交人員答應了和每一個領事館通電話,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帶著一批警員,又以極高的速度,趕到了文全道,在每一條橫街上,停車楊,以及可能藏匿一個孩子的地方,尋找著安妮,可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仍是一點結果也沒有。

等到市政府外交人員的電話打來時,高翔看了看手錶,時間只剩下五十分鐘了!

而外交人員的電話,十分簡單。「我們詢問了每一個領事館,和每一處在文全路附近的外交機構,我們所得到的回答全是:沒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女孩。」

當高翔放下電話之際,他的額上,不由自主,有汗珠滲了出來。他過去看看木蘭花,突然道:「蘭花,我們沒有坐視秀珍犧牲之理。」

木蘭花的雙眉,蹙得如此之緊,她沉緩地道:「我知道,最簡單的辦法,便是我們衝進某國領事館去,但是這一來,我們卻徹底失敗了,高翔,我們還有五十分鐘的時間哩!」

「可是安妮——」

他只講了四個字,他手中的對講機,突然又響起了聲音,高翔連忙按下掣去,值日警官的聲音,也立即傳了出來,道:「報告,高主任!」

值目警官的聲音,顧得十分興奮,使人一聽便知道他有了好消息,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一位計程車司機報告,他在文全路附近,送安妮到郊外去了,目的地是海灣路,那地址,是木蘭花小姐的住所!」

「木蘭花小姐的住所?他有沒有弄錯?」

「沒有,他將地址說得十分肯定,他在車到了目的地之後,還將安妮抱下來,放在輪椅上,看到安妮走進鐵門中去的,而那計程車司機所說的那個地址,我們全知道那是木蘭花小姐的住所,不會錯的!」值日警官一口氣地報告著。

高翔回頭向木蘭花看去。

木蘭花也聽到了值日警官的話,她已經向一輛警車奔過去了,高翔忙叫道:「蘭花,你以為她還會在那裡么?」

木蘭花已打開了車門,她轉過頭來,道:「你快來,她一定還在我家裡。我不知道她到我家裡去做什麼,但是她一定還在。」

高翔奔了過去,他才一跨進車子,還未及將車門關上,車子已「呼」地一聲,向前沖了出去。高翔用力拉上了車門,道:「從這裡到你那裡,至少也要二十分鐘,如果得到鑽石,再趕回來,又要二十分鐘,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木蘭花簡單地回答著。

木蘭花高超的駕駛術,在風馳電掣之中,表現無遺,車子急速地轉著彎,緊貼著地面,向前飛馳,快得令人感到目眩。

等到車子突然一頓,停了下來之際,高翔翻起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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