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人又道:「小姐,別以為我給你的會是假文件,XX領事館中,有的是曾經研究過那份文件的人,你可以請他們來一齊鑒定的。」

木蘭花冷笑道:』「你什麼時候送來?」

「現在,小姐!」

木蘭花陡地一呆,也就在此際,突然她們的花園之中,響起了「砰」地一聲響,那一聲響,十分驚人,在花園之中,本來是一片漆黑的,而隨著那一聲響,也出現了一片光亮,那著青白色的光芒,在有經驗的人看來,一聽就可以看出,是顆小型的照明彈所造成的。

「伏下!」木蘭花連忙叫著,她自己也伏了下來,她們兩人一伏下,便聽得一陣「達達」的汽車引擎聲,迅疾無比地離了開去,而木蘭花的手中,仍然還握著電話未放。

電話中又傳出了一陣笑聲,同時聽得那人道:「小姐,希望這種送禮的方式,並沒有嚇著你們,祝你聖誕快樂,再會!」

木蘭花恨恨地放下電話,穆秀珍已忍不住要向外沖了出去,可是木蘭花卻將她按住,直到二十秒鐘之後,花園中重又一片漆黑了,木蘭花才向前爬出了幾步,在一個抽屜中,取出了兩副紅外線眼鏡來,拋了一副給穆秀珍,兩人一齊戴上。

然後,木蘭花躍了起來,以極快的手法,熄去了客廳中的燈,眼前變得一片黑,但是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由於配戴了紅外線眼鏡之故,黑暗中的情形,也是可以看得清的,她們拉開了門閃了出去,花園之中,一片寧靜,什麼動靜也沒有。

她們貼著牆,打橫走了出去,過了五分鐘之久,直到她們肯定花園中已沒有人了,她們才將在離鐵門不遠處的一根手杖,拾了起來。

當她們回到大廳中,亮著了電燈之後,木蘭花立即認出,那根手杖,正是她和高翔,已然得到,但卻又失去了的那根。

如果當時,木蘭花不是未能肯定這根手杖內的確有著秘密,因而大意的話,那麼手杖當然是不會失去的,而這件事的發展,和如今自然也大不相同了!

穆秀珍一手拿起了手杖,木蘭花道:「這根手杖要拆開來,也不是簡單的事,它是由許多巧妙的組合湊成功的。」

穆秀珍是最沒有耐性的人,她連忙放下了手杖,道:「那你快動手罷,我最不喜歡弄這些玩意兒的了,看看那究竟是什麼文件。」

「還得小心那手杖中是不是另有奇怪,或許,藏在手杖中的是一顆小型的烈性炸彈?又或許,那是一些劇毒的東西?你心急什麼?」木蘭花拿起了手杖,向樓上走去。

「蘭花姐,你不要我幫忙么?」穆秀珍只是怕麻煩,她從來也沒有耐性去打開一個死結的,但是炸彈和毒藥她卻是不怕的。

「不必了,我到書房去拆這根手杖,你在客廳中小心注意著外面的動靜,我估計那傢伙絕不會只是送文件給我們那樣簡單的!」

「不過,蘭花姐,你說那手杖中可能有……」

「你不必擔心,我會小心的。」

木蘭花已向樓上走去了,穆秀珍只得嘆了一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木蘭花進了書房,將手杖放在書桌上,將光線也集中在桌面上。

那根手杖的確是由許多部份組成的,接合的地方十分緊密,不是用心著,幾乎是看不出來的。木蘭花審視了片刻,才用一柄十分薄的薄刃,在每一道縫中試插著,看看是不是能夠活動,不到二十分鐘,她就解下了手杖的尖端來了。

凡是這一類由許多物件組成的整體,只要解下了一塊之後,要解開整體,便不是難事了,木蘭花只化了大約五分鐘的時間,便將手杖拆成了二十四塊。

在手杖拆開之後,手杖的中心部份,出現一根鋁管,約有手指租細,八寸長,看來,像是放置高級雪茄煙的鋁管一樣。

木蘭花並不立即打開那鋁管,她只是用一具小型的電鑽,在那鋁管之上,鑽了一個小孔,然後,又用一具特殊的儀器,去檢查管內的情形!

當她肯定了管內只有紙張的時候,她才打開了蓋子,將管內的一捲紙,抽了出來,抽出了那一捲紙之後,證明她的小心,全是多餘的了。

因為鋁管之內,除了那一捲紙之外,並沒有別的東西。然而木蘭花卻一點也不因為所採取的小心措施而感到後悔。

這種小心行事的作風,是木蘭花的最大優點之一,而且事實上,她的生命,也因為這種行事小心的作風,而被救過好幾回!

為了怕穆秀珍擔心,木蘭花拿起了桌上的內線電話。

她是想告訴穆秀珍,手杖已經拆開了,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一齊上來,研究一下那份白手杖中取出來的那份秘密文件。

可是,內線電話的鈴聲,一直在響著,卻沒有人接聽,在樓下傳來的「滋滋」聲,是連木蘭花也可以聽得到的,穆秀珍怎會聽不到?

木蘭花連忙放下電話,站了起來,順手拿了一個銅鎮紙,將那三張紙壓好。她好不容易取出了那三張紙,當然是急於先想看一看的。

但是,穆秀珍竟然不接聽電話,那當然表示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了,她自然不能不先去看上一看。她拉開了門,叫道:「秀珍!」

樓下沒有回答。

木蘭花走出了兩步,向下看去,下面燈火通明,並沒有什麼異樣,她又叫了兩聲,同時,奔了下樓梯。她一到了客廳便發現客廳的門並未曾關上。

同時,她也發現,穆秀珍不在客廳中。

木蘭花連忙又奔到了花園中,穆秀珍也不在,而花園的鐵門卻鎖著,但這不足以證明穆秀珍未曾離去,因為木蘭花是知道穆秀珍經常因為不耐煩打開鎖,而由鐵門上翻出去的。

木蘭花在鐵門後,向公路望去。

公路上十分靜,幾乎沒有汽車來往。

木蘭花又回頭看去,車房中沒有車子,但那一點也不值得奇怪,因為她的車子在市立藝術院外撞毀了,還未曾修好。

穆秀珍上那裡去了,木蘭花自然不可能知道。但是木蘭花卻可以料想得到,穆秀珍一定不在家中了,而且,她還是在一種十分意外,十分倉猝的情形之下,離開去的,她甚至連高叫一聲,通知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可知事情是如何急迫。

而且,木蘭花也知道,穆秀珍一定是自動離去的,因為客廳中的一切,都十分寧靜如常,如果有人企圖強迫穆秀珍離去,一定不會這樣的。再加上鐵門仍然鎖著,也是一個證明,如果有人強追穆秀珍離去,而又要穆秀珍爬過鐵門的話,那至少要大聲呼一兩聲。

如果有人呼喝,木蘭花也絕沒有聽不到之理。

穆秀珍是因為什麼事情而突然離去的,木蘭花實在猜不出來。剛才,她雖然全神貫注地在拆解那根手杖,但是如果有什麼異樣聲響的話,她一定可以聽得到的!

木蘭花在鐵門之前,並沒有停留了多久。

穆秀珍既然離去了,而她又不知道秀珍是去了什麼地方,去尋找她,那是徒然浪費時間,是以木蘭花立時回到了書房之中。

但是,她卻也不是什麼辦法也不採取。

她一回到了書房中,便立時和雲四風通了一個電話,告訴雲四風,穆秀珍突然離去,不知何往,她要雲四風駕著車在公路上儘可能在尋找。

雲四風焦灼地問木蘭花應該怎麼找,但是木蘭花卻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的,因為木蘭花對穆秀珍去了何處,也是茫無頭緒的。

她放下了電話,勉力使自己不安的心情,停了下來,拿起了那份文件來,那份殘缺不全的文件,只有三張紙,而且還顯然是並貼起來的。

第一頁上,是市立藝術院的平面圖,上下兩層都有,十分詳盡,每一個空格內都有文字註明這是什麼地方,連一間小小的儲藏室也不例外。

木蘭花曾在市立藝術院中搜查了近十天,對藝術院的一切結構,自然瞭然於胸,她略看了一遍,便知道那份圖畫得十分精確。

但是,如果說在這幅畫中,有著什麼特殊的地方,那也絕不見得,只不過那張紙的右上角,卻缺了一角,可以看到一個「藏」字。

當然,那可能是一句說明,而且是關係極重大的一句說明,但如今都只剩下了一個「藏」字。從一個字去推測整件事,那自然是極其困難的了。

木蘭花看了一會,又去看那第二張紙。

那第二張紙卻是一份報告的手稿,十分潦草,好在木蘭花對於日文的造詣很高,她可以完全看得懂,那是一封公函。

發出公函的,是日軍東南亞總本部,信是發給當時本市的日本佔領軍的,在信中約略提到日軍在太平洋戰爭中的節節失利,同時,也提出一批「物資」,已然運來本市,必需用最特殊的方法,來保持這批最特殊的「物資」云云。

至於那是什麼「物資」,信中卻沒有提明白。

當然,信中是不必提明的。因為當時的接信人,自然同時也接到了那一批物資,一看就可以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

信上有收信人的姓名。但是木蘭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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