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然他們會立即獲得自由的!」奧拉婷夫人說著,伸手將電燈關了又開,一連五次,「你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然自由了!」

高翔笑道:「你不檢查我帶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奧拉婷夫人剛才連續將燈開關了五次,那分明是一種信號,那是不是叫她同黨放人的信號呢?如果是的話,難道事情那麼順利么?

是以,高翔才特意這樣問上一下的。

奧拉婷夫人一聽,就笑了起來,道:「何必檢查?」

「那麼,你相信一定是真的了?」高翔壓不住高興。

「當然是假的!」奧拉婷夫人這樣回答。

這是高翔絕未料到的,他非但滿臉高興,化為烏有,而且,在如今這樣的場合之下,實是令得他覺得尷尬到了極點!

「而且,」奧拉婷夫人繼續道:「如果你以為用那麼一根假手杖,就可以換取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的自由,那你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高先生!」

最後那一下「高先生」的稱呼,更是令得高翔恨不得有一個地洞,可以供他鑽了下去!他乾笑了幾聲,道:「你,你很精明,夫人!」

奧拉婷夫人冷笑了一聲,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奧拉婷夫人走過去,拿起電話來,高翔沒有辦法可想了,他突然用手槍對準了她。

奧拉婷夫人的神色不變,她仍然聽著電話,道:「是,好的,我立即將它交來。我們仍在原來的地方見面,我已經確定了,通知他到東段公路的交岔點去接那兩人?好的,我會吩咐他的。」

這時候,高翔的心中,實是亂到了極點,因為他實在不明白奧拉婷夫人在電話中那樣說法,是什麼意思,他雖然已握槍在手,但是仍然不知如何才好。

奧拉婷夫人笑著,來到了他的身邊,突然道:「高翔,你的辦法,雖然妙想天開,但是卻恰好使我的計畫順利完成了,將手杖給我吧!」

在那一剎間,高翔將雙眼睜得老大,他的臉上,也現出了如同正在夢幻之中的那種神色來,他喃喃地道:「你……你是蘭花?」

「奧拉婷夫人」點了點頭。

高翔仍然不肯置信,雖然他已聽出了剛才那幾句話,完全是木蘭花的聲音,他搖著頭,道:「這是不可能的,蘭花!」

「等一會再和你詳細說,秀珍和雲四風兩人,在東段公路的第一個交岔點,你趕快去,我還有一點小事要辦,我們在家中相會,去吧!」

高翔如同在做夢一樣地向外走去,大概是腳下的地氈太軟了,是以他似乎像是踩在雲端上一樣,那是在夢幻中的感覺。

高翔在走出門口之際,還用力在自己手背之上,扭了一下,那一下,由於用的力實在太大了,痛得他幾乎大叫了起來。

那不是在夢中,是事實!

在一一零四號房中的不是什麼「奧拉婷夫人」,而是經過了如此神奇化裝的木蘭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高翔還不明白,但是高翔至少可以知道,那是事實!

而他,如今必需儘快地趕到東段公路的第一個交岔點去接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他們已經得到自由了。高翔心中很想回頭向房門口再看一眼,但是他卻又不敢看,因為事情實在太妙了,他怕回頭一看之下,發現那原來不是木蘭花,那卻不是白高興了么?

他匆匆地走出了文斯大酒店,向指定的地點而去。

在房間中的木蘭花,一等到高翔走了之後,就走進了套房的卧室,拉開了衣櫥,只見一個中年婦人,被床單綁得結結實寰地站在櫥中。

木蘭花抱歉地一笑,道:「真對不起,夫人,但是你們的集團,既然卑劣到了用這種手法來進行勒索,我只不過是效法十一而已。」

那中年婦人的口中有布塞著,她只能發出憤怒的唔唔聲。

木蘭花又笑了一下,道:「你大可不必心急,在我離去之後,我想,在對面大廈窗中監視的人,一定會發覺我何以那麼久仍未將手杖交出來,而趕過來看視,將你放開的。多謝你真誠的合作,連續開關五下燈,真的表示手杖已到手了!」

那位中年婦人——她當然是真的奧拉婷夫人,仍然不斷地發出憤怒的「唔唔」聲來,木蘭花則輕輕地將櫥門,再度掩上。

她向外走去,打開了門,在門口略停了一停,便向走廊走去,來到了升降機前,在那個電話中,對方只是吩咐她將手杖送到「固定的地方」去,木蘭花當然不知道「固定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她也沒有向奧拉婷夫人逼問,因為她已料到,在整件錯綜複雜的事件中,「貴族集團」並不是主角,而只是其中的一角而已。

殺人的不是「貴族集團」,藏有未為人知的秘密手杖,也未曾落在「貴族集團」的手中。「貴族集團」來找她麻煩,那只是找錯了目標。

而木蘭花當然不願意做找錯目標的事的。

是以她不想再和「貴族集團」間有什麼麻煩。

她決定一離開酒店之後,就逕自回家。

因為在和「責族集團」的第一次交鋒中,她已獲勝了!

她這次獲勝,可以說是「異軍突出」的,而且,多少也有些偶然的成份在內,而高翔的誤打誤撞,更使得她早一點得到了成功。

木蘭花到XX領事館去,可以說一點也不得要領。

XX領事館是一幢大花園洋房,辦公室在花園的中心,圍牆高達三碼以上,翻牆而過,几子是不可能的,因為牆上顯然裝著電網。

而就算翻過了圍牆,在通向房子處,還有三道壕溝,溝後都有守衛的人,和十分雄偉的狼犬,只有一條堪供一輛車子駛過的路,那條路,有七八盞強烈水銀燈照著,別說是一個人,就是有一隻螞蟻爬過,也立時會被守衛的人所發現的。

木蘭花在來之前,是未曾料到領事館的戒備,竟是如此嚴密的,嚴密得比交戰時的作戰本部更甚,那是很少機會混進去的。

但是木蘭花還是不立即故棄她的計畫,她在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中隱藏著,注意著領事館中的動靜。她看到幾輛車子駛出去,也看到有車子駛回來。

她等了很久,直到她感到這樣枯候下去,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而且也幫不了她進入領事館之時,她才決定放棄這項計畫。

而當她回到家中的時候,她在離家還有近一百碼的距離間,便已經從停在門口的車輛中,知道家中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她一發現家中可能有什麼事發生,照例是絕不從正門進去的,她繞到後牆,攀了進去,等她輕輕地來到了由廚房通向客廳的門口之際,她剛好聽到了高翔和那人的全部交涉過程。她比那人和八名槍手早離開一步,她是立即來到了文斯酒店的。

到了文斯酒店之後的事情,便簡單得多了,她輕而易舉地制服了那位奧拉婷夫人,換上了她的衣服,就在酒店的房間中進行化裝。

她又自奧拉婷夫人的口中,得知對面的大廈中,某一個窗口內,有人監視著這間房間,而如果手杖送來了,通知放人的信號是連續地熄上五次燈。

木蘭花本來的目的,是想等到天色將明時,便不顧一切地將燈熄上五下的。但是,她卻又不能沒有顧忌,因為在對街的大廈中,既然有人在注意著這裡,她其勢不能將套房外間的窗帘也一起拉上的,那將使人起疑,她只是拉上了一層薄紗。

而這層薄紗,是可以使得在對街的人,約略看到室內的情形的,那麼,如果對街的人在進行不斷的監視的話,她一個人忽然發出了已得了手杖的信號,不是太滑稽了么?

正在她為這個問題傷腦筋的時候,假扮侍者的高翔進來「檢查線路」了。木蘭花幾乎要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但是她卻忍住了沒有笑。

因為這時,她對整件事,將會如何發展,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當然,高翔在,對她是有幫助的,她知道高翔絕不會離去的。

當高翔「檢查線路」完畢之後,她心中已有了一個具體的計畫。高翔既然在這裡,那自然是最現成的助手,她可以叫高翔拿著手杖進來。

高翔進來,如果對街有人在監視著,就可以看到「奧拉婷夫人」在和人打交道,那麼,再發出信號來,不是更像真的了么?

她是準備休息片刻,在凌晨時分進行的。但是,還未等她吩咐高翔,高翔自己已拿著手杖進來了……一切似乎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她自然要和高翔講幾句話的,這是她和高翔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木蘭花想起剛才高翔那種如在夢中的神情,她忍不住感到好笑,升降機到了,她跨了進去,升降機很快地就到逢了酒店的大堂。

當然,木蘭花也知道「貴族集團」不會那樣就肯甘休的,但是這一個回合的交鋒,至少也可以使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好相與的!

木蘭花走出了酒店的大門,穿著制服的侍者替她叫來了街車,木蘭花跨進了車子,報了地址,司機駕著車,疾駛而出。

木蘭花一直陷在沉思中,因為她對整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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