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紅色浪漫 第四百三十六章 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秦雷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皇帝的手段,被一年多來的節節勝利沖昏了頭腦。他的手腳放的太開,言行太過囂張,根本無視原有的規則……他也知道,自己的許多行為挑戰了這位皇帝的權威,自己已經擁有的實力,時刻刺激著這位皇帝的神經……

但他有些天真的以為,只要李渾不倒,那位皇帝便會一直容忍下去。他曾經自信的以為,當李渾也被自己打倒時,整個大秦便再也沒有誰能威脅到自己的存在了,即使是昭武皇帝陛下。

他卻忘了昭武帝是一頭蟄伏在泥潭下的巨鱷,頭腦冷靜、兇殘狡詐、無情無義,該出手時就出手,又怎能給他豐滿羽翼的機會呢?事實證明,昭武帝之所以敢放縱秦雷,是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隨時將其打入地獄、永不超生。

秦雷這才知道,自己就像政治暴發戶一樣,大起之後必有大落,他甚至也想明白,在中都時,那些文官為什麼對自己敬畏有加卻敬而遠之……不是因為他們不畏強權,而是他們預見到了他一定會有這一天,是以不願被他牽連罷了。

他終於明白,若想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除了夠狠之外、還要夠穩。剛柔並濟、陰陽相輔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當解決了思想問題後,他便要回到現實中,找到自己的出路……

兵法上說:「去國越境而戰者,絕地也。」所以當秦雷抵達神京城時,他便明白自己踏入了「絕地」之中。所謂絕地,就是說在這不佔天時地利人和,基本上未戰先敗,百戰全殆,除非有孫猴子的本事,不然休想大鬧天宮。

怎麼辦?孫子教導我們「絕地無留」,打不過就跑唄。作為孫子他老人家的忠實信徒,秦雷便打定主意,要不怕艱辛、排除萬難,儘早逃出升天。可以說,還沒來到這破地兒時,他就開始琢磨著怎麼逃跑了……壓根就沒動過什麼「破壞齊楚聯盟」、「離間楚國高層」之類念頭,話說建功立業雖好,但終究不如小命吸引人不是?

秦雷堅信……一個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但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狗見了都會咬的地方,想要逃出升天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孤立無援不說,人家根本都不搭理自己這夥人,想行賄都沒地兒送錢。

而且他必須把太子帶回去,否則正好墜入昭武帝的圈套中,問罪削職之後,便是無盡的幽禁歲月在等著自己。還會讓老賊得了便宜又賣乖,連點惡名都留不下。

這就給他的回國計畫增添了巨大的麻煩……在沒把老二撈出來之前,他必須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哪也別想去。

不過秦雷就是秦雷,在了解了身處的環境之後。他很快想出了一計曰:「無中生有」,要讓楚國的大人物主動找上門來。

他利用楚人喜歡獵奇造謠的愛好,先讓人去千金買書,在神京城中引起了一時轟動,然後順勢宣布無償治病,引來無數閑人圍觀。預料打不開局面,還事先找好了托兒……當然,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他也不是完全忽悠,因為樂布衣本身就是醫道高手,雖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一般的疑難雜症還是不在話下的。

……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許多昨日的觀眾帶來了家中的病患,也許是昨天宣傳效果過於理想、也許是前院的空間太小,秦雷還沒開始坐堂,被劃為候診區的小院便已經爆滿。

好在秦雷早有準備,他讓門口的黑衣衛發放號碼牌,誰的號碼靠前,誰就先就診,後來的只能在院子里等候,若是號碼太大的,還可以先回家等著,這才沒引起騷亂來。

等到卯時三刻,一聲梆子響,後院的小門便緩緩打開,只見一身短衣襟小打扮的石敢從中出來,清清嗓子叫道:「一號……」

「來了來了,在這兒呢。」便有一對中年夫婦起身,是妻子開的口,看來病患是那個男的。

查驗了他們的號牌後,石敢微笑道:「對不起二位,我家殿下身份尊貴,為了安全起見,要對二位檢查檢查。」兩人心道:「規矩真多。」便有一男一女上前對他倆進行搜身,待檢查完畢後,起身拱手道:「失禮了」,這才放二人進去。

這對夫婦被門口的陣勢弄得緊張兮兮,挪著步子走過天井,一進廳堂便撲通跪下,叩首連連。

只聽一個溫和的聲音道:「二位不要多禮,快起來吧。」兩人忙不迭起身謝恩,又聽那聲音道:「坐下吧。」這才沾著椅邊坐下,偷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長衫頭戴方巾面容英俊的年輕人,正一臉溫和地望著自己。在那個俊後生的下首,還做著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人,長的也很好看。

見對方打量自己,秦雷輕咳一聲道:「這位大哥,可是你要求醫啊?」

那男子趕緊恭聲道:「是俺是俺,」說著對秦雷道:「麻煩這位小哥,跟你師傅說說,俺病了……」

樂布衣低聲悶笑起來,但見秦雷老臉通紅,只好收起笑容,板著臉道:「老弟你把關係說倒了,在下正在殿下門下帶藝修行呢。」

那兩口子不信道:「啥,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能……」看了秦雷一眼,沒敢說出口。

樂布衣心中呻吟道:「怎麼老有人說我年紀大啊……」面上還要一本正經道:「兩位此言差矣,豈不聞:『聞道有先後、拜師無長幼』,殿下在秦國乃是鼎鼎大名的杏林聖手,若不是來了咱們楚國,在下就是想見一面都難啊。」

兩人雖聽不懂這半老頭子在嘟囔些什麼,但他們也樸實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既然這麼大年紀的人都服他,看來這後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再加上那男子著實被病痛折磨的不輕,便咬牙點頭道:「中,就讓……王爺給俺看吧。」

秦雷翻翻白眼,心中鬱悶道:「跟求著你似得。」但也知道自己距離「山羊鬍子瘦老頭」的醫生形象差得遠,便不再強求,使勁微笑道:「這位大哥什麼病症?」

那男子頓時支支吾吾起來,顯然是有難言之隱,秦雷溫和笑道:「你要知道『醫者父母心』,就當我是你爹就行,父子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這傢伙好勝心太強了,一點虧都不能吃。

但那夫妻顯然是憨直脾氣,除了聽著有點彆扭之外,倒沒往別處想。還是那婦人替她男人說道:「俺孩他爸爸都已經五六天沒尿了,憋得肚子跟冬瓜一樣,整天也提不起勁來,王爺,您看能治嗎?」你不能治我趕緊找別人去。

秦雷頷首笑道:「這世上我有三不治,其餘全治。」

「哪三不治?」兩人配合問道。

秦雷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道:「非誠心誠意不治;非善良正直不治;非疑難雜症不治。」

他雖然說的雲山霧罩,但那婦人並不關心,只是一個勁問道:「俺家孩他爸能治不……」

其實秦雷也不想說這個,但他得等著樂布衣診斷出病情,再寫給自己看。誰知碰上個不聽忽悠的婦女,只好悶悶地點頭道:「能。」斜眼看看樂布衣面前的紙箋,見上面已經寫出了一段話,不由心中大定,眯著眼睛拖長腔道:「你這是……哦不,你家那口子是尿路堵塞,可能是前一陣飲食不周、肝火過旺所致,算不得大問題。」

夫妻倆對視一眼,那女人不由面露喜色道:「您真是神了,前些日子俺們家和鄰居鬧了好一陣子彆扭,俺當家的脾氣大,一發起火來就吃不下飯,沒幾天就尿不出來了。」那男人也滿臉希夷道:「咋治啊?」

秦雷緩緩點頭道:「是呀,咋治啊……」兩夫妻頓時傻眼,心道:「俺們要是知道,幹嘛還來找你呀……」卻聽那年輕的神醫驚呼一聲道:「太扯了吧……」把兩人嚇得一哆嗦,險些就要落荒而逃。

好在樂布衣把兩人叫住道:「二位不要害怕,殿下肯定是有什麼奇思妙想,這才情不自禁的。」說著一臉崇敬道:「有本事的人都這樣有個性。」說著朝秦雷點頭道:「殿下,您就把那法子說出來吧,保准沒錯。」

兩夫妻以為樂布衣是在說他們,只好乖乖坐下,殊不知那話是說給秦雷聽的。見樂布衣十分肯定,秦雷這才笑眯眯道:「這法子十分簡單、但有些怪異,還請二位不要過於……拘謹。」

兩夫妻對視一眼,齊聲道:「只要能治好病,俺們什麼都肯干!」

「這可是你們說的啊……」秦雷招手喚過一個黑衣衛,輕聲吩咐一番,那黑衣衛便小跑出去,旋即拿回了一樣碧油油的東西。秦雷接過那東西,眨眼笑道:「就用這東西。」

「蔥管?」兩夫妻驚訝道:「俺家地里種了老些了,沒聽說還能治病。」

秦雷故作玄虛地笑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說了你們也不懂。」說著拿起一把小剪子,將那蔥尖剪去,將其遞到那男子的手裡,微笑道:「拿到角房去,將尖頭插到尿尿的眼上,用力一吹,尿就能順著蔥管流出來了。」

男子「哎」一聲,接過那細長的蔥管,便起身往角房走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秦雷和樂布衣心道:「真淳樸啊……」便等著那人去而復返。

誰知竟用了整整一盞茶的功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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