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百二十六章 穿越最大的好處

回到小清河上的畫舫,正好碰上前來作每日彙報的館陶,兩人來到書房,開始議題之前,秦雷先神秘兮兮地問道:「你說牆上蘆葦是什麼意思?」

「頭重腳輕根底淺啊。」館陶隨意答道。

「哦……」秦雷心中暗罵,果然不是什麼好話。轉念一想,自己的王府到現在還飄在河上呢,連根基都談不上,文老二說的倒也在理。

又怏怏地問道:「那山間竹筍呢?」

「嘴尖皮厚腹中空。」館陶奇怪問道:「王爺,您問這些埋汰人的楹聯作甚?」

秦雷一想也是,自己嘴皮子了得、臉皮更是了得、肚子里也沒什麼墨水,這些讀書人埋汰人還真不帶髒字的。靠在座位上,使勁揉揉太陽穴,鬱悶道:「第一,孤王要到陸上住去,不在河上漂著了。第二,孤王要讀書。第三,孤要揍文老二一頓!」

館陶聽這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卻也不好笑話秦雷什麼,只是點點頭道:「等去了京郊,沒有那麼多瑣事纏身了,王爺也該好好看看書了。」

秦雷摸索著下巴上的短須,沉聲道:「後日早朝之後,孤王就走,不能再耽擱了。」

館陶點頭稱善,把手中的卷宗遞給秦雷,輕聲道:「這是前天王爺讓屬下擬的人事調整名單,請王爺過目。」

秦雷接過來,細細翻看起來,沉聲道:「侯辛任商貿司都司?合適嗎?我們是答應他職位隨意挑的。」

館陶苦笑道:「商貿司、聯絡司、衛戍司三司一直由屬下兼著,確實是不堪重負了。環視一圈,也就侯辛能力資歷都合適,還請王爺說服他。」

秦雷知道館陶說的是實情,只好應下道:「好吧,等他過幾天回來,我與他說。」便接著往下看,小聲讀道:「沈冰仍任諜報司都司,石勇任衛戍司司長,石猛任聯絡司都司……」念著念著,一臉無奈道:「孤就這幾個可心的人,還準備帶去重組宗正府兵呢,你倒好,一下子全給我留下了。」這幾個人無論從忠心到能力,都在秦雷手下里算頂尖的,自然不舍的放手了。

館陶早就猜到秦雷的反應,揪著稀疏的鬍子,無所謂地笑道:「那王爺給我找些可用的人來呀,還是說把屬下累死拉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秦雷一時語塞,撓頭道:「那也不能全要走,怎麼也得給我留兩個吧。」

館陶安慰道:「王爺設計的考核晉陞規則透明公開,且很是嚴謹,把大夥的心氣勁都提的很高,相信不出兩年,真正的人才便會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到時候屬下就把他們幾個還給您,可以了吧?」

秦雷堅決搖頭道:「這件事情怨孤王,沒有提前跟你通氣。孤王準備讓未來的宗正府兵三足鼎立,孤王的老夥計們便是其中之一,你若是把這些靈魂人物都抽走了,他們沒法子與別人抗衡。」

秦雷早就與館陶有過分工,兩人一軍一政,對於軍方的事情,館陶只需知情,不必過問。而對於政務的事情,館陶可以自己拿主意,只需向秦雷事先彙報一聲即可。這樣兩人揚長避短、各盡所能,各管一攤,倒比兩人權責不分,鬍子眉毛一把抓要強得多。

所以秦雷現在通報一聲,意思是此事涉及軍方,你就不要爭執了。館陶也知道雖然秦雷尊敬他,但兩人畢竟是主僕關係,只好無奈答應下來,鬱悶道:「至少給屬下留兩個。」

兩個人又一番斤斤計較,最後館陶把石勇還給了秦雷,留下了其餘兩個。衛戍司的都司暫時仍由館陶兼著。見館陶一臉得意的樣子,秦雷恨不得把他的鬍子全揪下來。

但兩人最大的好處是,討論事情從來對事不對人。所以雖然方才爭得面紅耳赤,但過去後,便不再聒噪,不會因此而記恨。

這件事說完,館陶翻開隨身攜帶的記事本,看了一眼,對秦雷道:「三天後是二娃他們四十個孩子參加國子監入學考的日子,王爺是否前去探視一下。」

秦雷「哦」一聲,驚喜道:「這麼多人考中了秀才?」

館陶捻須微笑道:「第一批總是好些,也在情理之中。」

秦雷哈哈大笑道:「這是孤這些天聽到最好的消息!去,一定要,明日下午便去。」

館陶笑著應下,付出有了收穫,總是讓人高興地。若是這收穫意外的好,高興之外便會多些驚喜。

他們去年討論的教育大計,其實已經開展,雖然因為時間和財力的限制,沒有開設專門的學校,但還是資助了上千貧困孩童,讓他們在京畿地區的幾十所私塾繼續蒙學,今年秋里的童生試,有一千七百孩童參加,連過三關,取得秀才資格有包括二娃在內的四十餘人。

秦齊楚三國中,秦國算是最重視科舉的。官員選拔採取科舉、舉薦、蔭補並行的法子,大量的中低層官員都出身科舉。尚書侍郎之類的高官,雖然都是出自世家大族,但也都是進士出身。

對於豪門子弟來說,一旦通過科舉,立刻身價倍增,尚書侍郎便不是夢想。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科舉乃是唯一改變命運的途徑。雖然寒門進士們當不上封疆大吏、部府大員,但能做個知縣知府,也是天大的好事了。即使在部府中當個主事員外郎之類的,也比幹什麼都強。

而廟堂之上的士族統治者們,也認識到科舉對穩定庶族知識分子,防止國內動亂,有非常大的好處,所以也非常重視。所以科舉在秦國乃是一件大事。

秦國的科舉分童生試、鄉試以及會試三級。對應著秀才、舉人、進士三級。其中童生試每年都有一次,但需要在縣、府、院各考一場,三場全過者,才算是通過童生試,取得秀才資格。而鄉試與會試則三年一次,鄉試在秋天,稱秋闈;會試在春天,稱春闈。

但一個童生想進士及第,不一定要全部參加這三次考試,可以有一個變通的法子,那就是入國子監,只要能通過國子監的畢業考試,便是監生身份,相當於舉人,可直接參加會試,省了許多麻煩。

而國子監,顧名思義,國子所念的學校,什麼是國子?公卿大臣、世家大族之子便是國子,這些「國子」可以免試入學,只要能通過每年舉行一次的國子監考試,便可獲得被允許參加會試,直接考取進士。

只要參加一次內部考試,便可以與舉人一樣,無疑即省時又省力,幾乎所有世家大族都會把自己的子弟送到中都的國子監入學。

而且國子監也接受已經考取秀才功名的庶族入學,只是需要繳納高額的監捐。但即便如此,庶族地主也會把考取了秀才功名的孩子送到國子監中,以求結交些未來的大人物。

秦雷在資助前便已經宣布,所有考取秀才功名的童生們,都可以獲得他的推薦,進入國子監學習。而考取了秀才,也就意味著從此進入秦雷的視線,只要是優秀者,定然會得到秦雷毫不吝惜的賞賜予幫助。

……

但第二天,秦雷卻不能先去看他們,他還有事要做。

明日便是早朝了,所以秦雷要在今天按約定,把念瑤送入宮裡。

不敢面對若蘭祈求的眼神,他一早就爬起來,借著恢複鍛煉之名,躲了出去。

所謂「恢複鍛煉」倒不完全是借口,秦雷生病前後將近一個月,都沒有鍛煉過身體。整個人的體力、耐力甚至是精力,都在此生的最低點,比上京城遇刺時還要不濟。

但與那次不同,這次只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恢複訓練,便可以恢複巔峰狀態,不需要像那次一樣從零開始。

但要更講究方法,也不能心急,否則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永遠也恢複不到巔峰狀態。好在秦雷是行家裡手,甚至比雲裳還要懂得如何恢複身體。

他為自己量身制定了一套恢複計畫,準備在京郊療養時執行。而現在,他只能先進行慢跑,讓身體從沉睡中漸漸蘇醒過來。

於是小清河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圍成一個大圈子,沿著河堤慢慢悠悠的向西跑著。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圈子中間有一個同樣一身黑衣的年輕人,一邊跑一邊還在嘟囔著,似乎不怎麼開心。

秦雷望著前後左右密密麻麻的黑衣衛,一邊慢跑一邊抱怨道:「求求你們了,這樣太丟人了。難道你們還想整個京城都知道,隆郡王殿下跑起來比烏龜快些?」

衛士們一臉抱歉地望了望秦雷,仍然堅定不移的圍著秦雷緩緩前進。一邊的石敢小聲道:「要不咱們回去吧,在船上繞著船艙跑也一樣。」

秦雷心道,那我躲出來幹嘛來?也不答話,只是悶頭往前跑。跑了小半個時辰,他已經渾身大汗,氣喘吁吁的掐腰站著道:「沒想到……孤用這種龜速,都可以累成……這樣。」

邊上衛士趕緊假裝也累壞了,擦汗的擦汗,喘息的喘息,還有彎腰站不起來的,看上去要多假有多假。但秦雷偏偏喜歡這樣,眉開眼笑道:「真是好兄弟啊,知道有難同當。走,孤王請你們吃早點去。」

頓時換來一陣歡呼,聲音要多響亮有多響亮,哪還有一絲累壞了的意思,讓秦雷直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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