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他如果突然動手,那是非常之吃虧的,是以,他不動色,反而道:「那實在太好了,泰勒中校,請你多多指教。」
「你接受任命了?」柏克將軍問。
「當然接受了。」A一號聳聳肩。
「那麼很好,這裡的一切,以及原來秘密黨的一切業務,泰勒中校都會逐漸接手辦理的,你,立即跟我回去,去接受訓練。」
A一號聽到這裡,真正呆住了。
他自己以為自己可以算是手段最陰險毒辣的人,但是對方的手段,卻比他更毒辣,他就算失去了秘密黨的一切,那也不要緊,他可以再和需要他的大集團或是國家勾結,重新再建立一個和秘密黨類似的組織,他可以東山再起。
可是如今,對方卻要他立即去接受訓練!
A一號乃是何等精靈之人,他焉有不知,所謂「接受訓練」也者,正是囚禁的代名詞,他如果跟著柏克將軍前去,那是絕無翻身的機會了!
剛才,A一號還可以暫時隱忍一下,試圖設法,但這時候,他實在已沒有考慮的餘地了,因為他已沒有法子再退一步,再退一步,只有聽憑別人宰割了!
他當然是有所顧忌的,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一切顧忌,也都變成只是次要的問題了,他當真城府極深,在這樣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仍然不動聲色,反倒伸出手去,道:「這樣說來,泰勒中校,我們才一見面,便要分手了?」
泰勒中校一副傲然不屑的神態,道:「是啊,希望我們可以再見。」他老大不願意地伸出手來,和A一號握了握手。
在泰勒中校伸手出來的那一剎間,他是絕想不到十秒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的!A一號一握住了他的手,五指一緊,將他向懷中用力一拉!
泰勒中校一個站不穩,已向A一號跌了過去。
A一號的動作,快到了極點,就在泰勒中校向前跌來,還未曾站定腳之際,他又猛地一推,將泰勒向外,推了出去!
泰勒是被推向柏克身後的一個人跌去的。
正如一號所料,當泰勒向那人跌去之際,槍聲響了,槍聲只是「撲」地一聲響,也正如A一號所料,中槍的是泰勒。
第三步,事情的發展,也和A一號所料的沒有多大的分別,那人見一槍射中了自己人,呆了一呆,柏克已伸手去拔槍。
但是A一號卻已制了先機,他整個人飛了起來,雙足一齊踢向柏克將軍的下顎,將柏克的整個身子,踢得向後仰去。
柏克的身子,撞在另一人的身上,兩人的頭部,恰好撞在一起,他們兩個人,一齊昏了過去,倒在地上,最後,當A一號落地之時,他已不需要再發動什麼攻擊,他已然暫時取得勝利了。
槍聲,打鬥聲,雖然不是怎麼驚人,但也驚動了別的人,那個瘦子立時推門進來,道:「A一號,發生了什麼事情?」
A一號這時,已完全鎮定了下來。
也因為他已完全鎮定了下來,所以,他也開始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是一直以這個國家作靠山的,但如今,他卻擊昏了柏克將軍——但是,他隨即想到利用這嚴重局勢的辦法了,柏克將軍的姐夫,就是那個國家的獨裁元首,柏克也正是借著這個裙帶關係,才能出任該國情報部長的要職,柏克還沒有死,自己只要控制住柏克,就還可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索性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他一想到這裡,便沉聲道:「沒什麼,只不過發生了一點意外,通知重要的黨員——區負責人以上的黨員,在會議室集合,聽候我的訓示,同時,不論有什麼潛艇,船隻接近本島,一律警告不得駛近,不接受警告的便展開攻擊。」
瘦子向地上一死二昏的人看了一眼,似乎也有些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連忙道:「首領,這事情如果應付得不好——」A一號打斷了他的話頭,道:「我已有了主意,只要這個舅爺將軍不死,我們就可以要挾他們,繼續對我們作支持。」
瘦子笑了一下,道:「而且我們可以更不受牽制了!」
A一號道:「吩咐兄弟進來,將柏克單獨囚禁,加倍小心地看管,如果讓他走脫了,連鎖負責,你可明白了么?」
瘦子忙又道:「是!」
A一號望著昏過去了的柏克將軍,他的口角上,現出一絲獰笑,他可以大開拳腳了,他可以直接在黃金市場中得到好處,他還可以向柏克將軍的國家敲一筆巨款,他估計可以得到一千萬美金,甚至更多的利益,那麼,秘密黨的組織,可以大大地擴展了!
柏克將軍和他的隨員昏過去的時候,也就是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醒過來的時候。她們當然絕不知道在她們昏過去的時候,曾發生過什麼事情。
她們兩人是同時醒過來的。
一有了知覺之後,木蘭花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翻起手腕,看了看錶,距離她昏過去的時候,還不到一個小時!
她轉過頭去,看到穆秀珍已從地上站起來了,正在打量著四周圍,道:「蘭花姐,這裡是一個岩洞!我們怎麼會到岩洞中來的。」
木蘭花也從地上站了起來,道:「現在,距離我們昏迷的時候,已過了一小時了,現在的交通技術,可以在一小時之內,將人送出去幾百里了。」
穆秀珍吃了一驚,道:「蘭花姐,你是說,我們已不在市區了?我看不可能,他們是什麼法子將我們載運出來的?」
木蘭花並不出聲。
她並不是不想回答穆秀珍的問題,她只是覺得無從回答了。
因為她和穆秀珍一樣,也是在昏迷了一小時之後,剛醒過來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兩步,她的頭還十分疼痛沉重,是以她一面踱著步,一面用大拇指按著她的太陽穴,令得頭腦清醒了些。
在她踱了一個圈之後,她已經將處身的環境打量好了。
那的確是一個岩洞。
木蘭花還可以斷定,這個岩洞是天然的,她是一個各方面的知識都十分豐富的人,她一眼便看出,那岩洞的岩石是水成岩。
由此推斷,她得出一個結論,這裡離海是不會遠。
而且,這種水成岩的岩洞,大都是一組一組的,那麼,她們當然不是孤獨地被囚禁在一個岩洞之中,而且她們正在一組岩洞之中的一個,而那一組岩洞,當然是被犯罪份子利用來作總部的,推演下去,木蘭花立即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們如今是在敵人的真正總部之中。
木蘭花在一切鬥爭中,總是站在勝利的一方,實在並不是單靠幸運的,而且更多地靠她苦學而來的知識,以及精細的判斷力所得到的。
任何人,在自己昏了一小時醒來,發現身在一個岩洞之中,一定對自己的處境,是毫無所知的,但是,木蘭花卻立即運用了她對岩石的知識,使得她多少了解到一些自己的處境,而由此開始,自然可以再進一步的行動和推測了。
岩洞略程方形,高約二十呎,面積大約有三百呎,相當寬大,岩洞雖然是天然的,但是一望而知,經過悉心的改裝。
木蘭花首先就發現,在洞頂若干倒掛下來的鐘乳石之中,至少有三根,不是鐘乳石,而是裝置得十分隱蔽的電視攝像管。
當然,毫無疑問,岩洞中也會有偷聽器的了!
岩洞中有一張板床,和一張木桌子,兩張木椅,十分之簡陋,在一邊岩石上,有一股泉水,在緩緩流下來,發出淙淙的聲音。
當木蘭花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之際,穆秀珍又急不及待地問道:「蘭花姐,我們究竟在什麼地方?你怎麼不出聲?」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道:「秀珍,我和你是一齊昏過去,一起醒來的,如果你不知道我們是在什麼地方,我如何知道?如果我可以想得出來,你又為什麼不想一想?」
穆秀珍嘟起了嘴,道:「我怎麼想得出來?」
「如果我不是和你在一起,是你一個人在這裡呢?」
「那麼我當然只好動腦筋了!」
「是啊,你是當你一個人在這裡,你去動腦筋,我也想我的,然後,我們再交換意見,兩個人想,總比一個人想要來得好些。」
穆秀珍無話可說,她賭氣在床上躺了下來。
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要她集中情緒,那簡直是沒有可能的事,尤其有木蘭花在,穆秀珍的心中,更有了依賴心。
所以,她在躺了下來之後,根本沒有想什麼。
而木蘭花則在不斷地想著,她從那一陣麻醉藥的迷霧噴出來想起,當然,當時所有在走廊中的人,是完全昏過去的。
那麼,敵人是只將她兩個人運了出來,還是連同那二十名警員,一齊弄走的呢,但即使是她們兩個人,敵人又是用什麼法子,使得包圍在大廈四周圍的警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木蘭花覺得絕不是她如今的環境所能夠解決得來的。
是以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