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至於那幅織錦和資料的失蹤,可能全是煙幕,目的是在轉移目標,將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岔路上面去,好將他們的真正目的遮掩起來。

木蘭花甚至可以肯定,第三個被殺的資料員,一定是在那神秘人物故意去盜走有關織錦的資料之際被發現,而致被人殺死的!

兩人對自己的推斷都十分有信心,因為一連串的神秘事件,發展到了如今的階段,是應該到了水落石出的階段了。

天亮之後,高翔已經在陳萬貫的家中了。

木蘭花則留在警方總部,她在等候那神秘人物打給陳萬貫的電話,由於裝置了電話偷聽設備,每一個打到陳萬貫家中的電話,木蘭花都可以在警局清楚地聽到,而且,警方還準備了隨時可以發動的車子,準備一查出電話的來源,便全速以赴。

陳萬貫已經依照和那神秘人物通訊的方法,打電話到那具公共電話去過了。公共電話已被查出是在一條十分繁華的街道之上。

七八個便衣偵探,徘徊在這一具公共電話亭之旁。

萬事齊備,只欠東風了。

如今所等待的,就是等那個神秘人物打電話去和陳萬貫聯絡了。只要他一打電話,那就等於是他來自投羅網了。

因為就算不能在他打電話的的現場將他捉住,也可以將他的聲音記錄下來,即使聲音是經過扭曲的,也能夠將之復原的。

只要有了那人的聲音,要在博物院的百餘員工之中找出這個人來,那簡直如同瓮中捉鰲一樣,實在是太以容易了。

陳萬貫的電話,是中午十一時五十分打出的。

照他們的約定,他連打了兩次,每次都是在電話鈴響了六次之後,便立即收線。據陳萬貫說,有時他很快就會收到對方的電話,有時則要等到傍晚,甚至是午夜時分,那神秘人物才會打電話來,所以,木蘭花他們,只能耐性等著。

穆秀珍也早已醒了,她打電話到警局來找高翔,沒有找到高翔,卻意外地發現木蘭花在那裡,木蘭花唯恐她節外生枝,便將她也叫到了警局來,並將夜來的意外發現和如今的部署,向她講了一遍,聽得穆秀珍幾乎想打她自己的耳光,為什麼昨晚竟會睡著了,沒有參加活捉陳萬貫的好戲!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已經下午三點了。

雖然有幾個電話打到陳萬貫家中去,但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電話,而並不是木蘭花等待著的那一個神秘人物。

當然,在博物院附近,也安排了不少的便衣偵探。

那些便衣偵探依時用無線電話向木蘭花作報告,但博物院中似乎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博物院照常開放,但是三觀的人並不多。

而在前去三觀的人中,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

穆秀珍早已不耐煩了,她在警局中走動,找人聊天。

但是木蘭花卻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

時間似乎過得十分緩慢,到了下午五時,突然在擴音器中,聽到了電話鈴聲,一個探員連忙按下了錄音機,電話鈴響了六次,「卡」地一聲,便收了線。

整個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緊張起來了。

過了半分鐘,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這時候,陳萬貫家中的高翔,也已經等候得有一點不耐煩,電話鈴第一次響的時候,他幾乎就要急不及待地去拿起來。

但是陳萬貫這時,已經確確實實地知道,要減輕他自己的罪名,唯有按照木蘭花的話,將自己的所知全都講給警方。

所以,他阻止了高翔,直等到電話鈴聲,按照秘密的規定響完之後,他才拿起電話筒來。在陳萬貫一拿起電話聽筒的時候,在陳萬貫身邊的高翔和警局中的木蘭花,都聽到了一個奇異的,如同患重傷風的人一樣的聲音。

高翔和木蘭花雖然在不同的地點,但是他們的全神貫注卻是一樣的,兩人都屏住氣息,去傾聽這個神秘人物的聲音。

陳萬貫的額上冒著汗,然而他也很小心地應對著。

那奇異而難聽的聲音首先道:「昨天晚上,睡得好么?可有做夢?」

「睡得不好,做了一個惡夢。」陳萬貫小心地回答。

「什麼時候再睡?」

「今天晚上。」

「昨天晚上為什麼會睡得不好?」那怪聲音又問。

「喝醉了酒,一點意外。」陳萬貫回答。

在他們兩人的交談中,「睡得好么」,就是「事情進行得順利么」的代表語。陳萬貫告訴邪個人,昨晚的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改為今晚再繼續,這本來是高翔和木蘭花兩人所安排的妙計,希望那個神秘人物,能夠自投羅網。

那神秘人物向陳萬貫追問為什麼「沒有睡好」,陳萬貫卻只是籠統地說了一句「有了意外」,那神秘人物呆了一會才道:「好,今晚照樣進行。」

「是。」

「卡」地一聲,那面已將電話掛上了。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足足等了五個小時,但是那神秘人物和陳萬貫兩人的電話,卻是不過講了幾句話,還不到一分鐘!

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即使是有著偵緝線路,追查電話來源的設備,也是不可能知道電話從何打來,而立即去追截的。

三分鐘後,才有了追蹤的結果。

電話竟是從一間十分熱鬧的茶樓中打來的!

木蘭花在十分鐘之內,便趕到了那家茶樓。

這時在那具電話旁邊,早已有兩個便衣探員守著了,然而,當便衣探員趕到的時候,那個神秘客自然也早已離去了。

而這具電話,是茶樓專供客人使用的,幾乎每一分鐘都有人在使用這具電話,而且是沒有人管理的,也根本沒有人知道十分鐘前使用過這具電話的是什麼人。

在電話旁邊,有兩台食客,木蘭花向他們問了幾句,也問不出所以然,木蘭花便盼咐便衣探員,繼續留意著這具電話。

因為那神秘人物可能再度向陳萬貫通話,而仍然使用這具最繁忙,但是也最安全的電話的,那麼到時就可以有線索了。

當然,那神秘人物也極可能不再和陳萬貫通電話的,那也於事無損,因為今天晚上,在指定的時間之內,這個人是一定會去三樓那間陳列室去取毒品的。

木蘭花回到了警局,高翔也已經回來了。

高翔已經知道電話追蹤並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他向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蘭花,我們要到博物院中去預作埋伏了。」

「似乎還太早了一些。」木蘭花像是在沉思什麼。

「我們要不要先和張院長聯絡一下,告訴他今天晚上,在博物院的三樓,將會有異常的事情發生,那我們工作便要方便得多了。」高翔提議。

「嗯,也好。」木蘭花隨口回答。

高翔拿起了電話,撥了博物院的號碼。

但是也就在那一剎間,木蘭花突然一步跨過,一伸手,將電話聽筒搶了過來,放在電話上面,在她放上電話時的一剎間,聽筒中已傳來了蒼老沉著的「喂」地一聲,那正是張院長的聲音。

「蘭花,為什麼?」

由於木蘭花的動作,來得極其突然,高翔不禁愕然。

木蘭花的手仍按在電話上,道:「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來,我們還是秘密進行的好,去埋伏的人不必太多,我們可以在天馬之後,從聾啞人的房間爬進去,那神秘人物必然是博物院的工作人員之一,如果他是和張院長十分接近的人,那麼我們將行動告訴了張院長,豈不是也等於告訴那人了么?」

高翔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蘭花姐,」穆秀珍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今天晚上,只要我一個人去埋伏在三樓陳列室中,已經夠了──」她講到這裡,看到木蘭花似乎有不以為然的神色,才又略作妥協道:「要不然,我和你兩個人去,也就夠了,高翔可以留在警局。」

「不,」木蘭花等她講完,才加以否定,「我和高翔兩個人去,你留在警局,或者是留在家裡,等候我們的消息!」

「不行,不行,」穆秀珍揮著手,嚷叫了起來:「那太不公平了,兇案是我發現的,而且,為了抓兇手,我還給人家關到神經病院去過呢!」

「那也沒有用,你去了,只有壞事。」

穆秀珍一聲不出,嘟起了嘴,坐在椅上生氣。

「蘭花,」高翔倒十分不忍,「我們三人一齊去吧。」

「她有這個耐心么?」木蘭花瞟了穆秀珍一眼,「剛才在這裡等電話,她呀,等不到半小時,便跑得人影也看不見了。」

「你怎知我晚上等人也沒耐心?」

「秀珍,我們要等的這個神秘人物,是一個極其狡猾的人,雖然我們已布下了天羅地網,但是也不免會有疏漏的,你知道么?」

「有什麼了不起!」穆秀珍仍然不服氣。

「秀珍,」木蘭花正色道:「如果你以為事情十分輕易,那你就更不適宜去了,你還是留在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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