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擊倒他的人,在酒柜上一按,身手矯捷地跳過酒櫃,將手中的槍,靈活地拋了一下,說:「屈萊,你總算合作。」

在屈萊的身後,有兩個人突然現身。

這兩個人,本來藏身在屈萊的椅背後。

這兩人一現身,其中一個便揚起手來,掌緣狠狠地向屈萊的後頸劈去,屈萊頭一側,眼睛似開非開,似閉非閉,也昏了過去。

那三個人,一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躲在酒櫃後面的是高翔,在屈萊椅子後面的是木蘭花和穆秀珍。出手將屈萊打昏的則是穆秀珍。

將屈萊打昏,這本來不是在計畫之內,但由於穆秀珍受氣受得太久了,一有機會,再也不肯輕易放過敵人。

而且,不依計畫行事的事情太多了,他們能夠再度反敗為勝,也可以說完全不是木蘭花計畫中的事,所以木蘭花也未曾怪她。

當他們三人,被關在暗艙中的時候,木蘭花擬定了三個計畫,準備在交換俘虜之際,出奇不意地將馬里坦擄走。

可是到正式交換俘虜的時候,局面卻和木蘭花所預料中的三個情況都大不相同,木蘭花等三人無機可乘。

當方局長高叫「一、二、三」,他們三人和屈萊一齊跳向海中時,他們還當這次計畫失敗,只能先回去再說。

就在他們躍下,還未曾躍進海中之際,變故就發生了,一聲轟然巨響,強力的發射器,將水中推進機射給屈萊。

交換俘虜時,兩艘船相隔二十碼,這是雙方議定的,所以射出的推進機,是擊在一條二十碼的繩索上。

只要射出時瞄準方向,那麼推進器一定可以落到屈萊身邊,屈萊也可藉此逃去。

屈萊早已得到這個訊息,因為他身上,藏有和馬里坦直接通訊的設備,事情也進行得十分順利,屈萊的確借著推進機逃離,只是在微小的一點問題上,卻給木蘭花、高翔和穆秀珍三人造就了可乘之機。

那根繩子!

那根繩子必需和發射設備相連,這樣才可以保證發射的距離是二十碼,而不會射到屈萊根本找不到的地方去。

但是射出後,繩必需被斷去。

是不然,屈萊也不能逃走。

馬里坦的手下,在進行這項工作時,配合得十分好,一射出了推進機,他們便立即斷去繩子,繩子跌到海中。

這時候,正是木蘭花等三人,剛跌落水中之際。

他們聽到轟然巨響,便知道事情已生出變故。本來,他們三人不約而同,準備先向深海中沉去,再作打算。

當木蘭花接觸到海水的一剎那間,她看到屈萊和那具推進機,她明白馬里坦的計畫,她立即伸手,握住那條繩索。

高翔是第二個握住那條繩索。

穆秀珍出手遲了一步,她沒能握住繩索,即抓住高翔的左足。當他們拉住那股繩索之際,推進機已載著屈萊向前疾駛而去。

而他們三人在水中,不斷被推進機螺旋槳所捲起的浪花衝擊著,都喝了好幾口海水,木蘭花則堅定地握著繩,向前慢慢地移動著。

高翔也跟著向前移動,穆秀珍總算鬆開高翔的左足,也抓住繩子,木蘭花沿著繩子,首先來到了屈萊的身後。

她身子一縱,雙手已緊緊地握住屈萊的雙足,迎著撲臉而來的浪花,大叫道:「快令推進機慢下來,不然拋你下海!」

屈萊雙足剛被木蘭花握住之際,還以為遇到什麼海怪,然而當他聽到木蘭花的聲音後,實是比遇到海怪更可怕。

他大吃一驚,吞進一大口海水,喝了海水,他更是慌亂,不得不將推進機速度減到最慢,穆秀珍從水中冒出頭來,愉快地叫道:「蘭花姐,將他拋到海中去喂王八,我們可以利用推進機回去,死肥佬,你末日到了。」

屈萊上下兩排牙齒,格格打震,說:「小姐……這未免……太過份了,我們……講好是交換俘虜的,你們這樣子……」

「住口。」木蘭花冷冷地說。

胖子屈萊也真聽話,立時住口。

「屈萊,我可以保證你生命的安全,但你必須和我們合作,你明白么?」木蘭花一字一頓,嚴肅地向屈萊說。

「合作?怎麼合作法。」

「我們繼續駛向雷庫號,你設法掩護我們三人上船,不給別的人知道,這是第一步。」

「那……怎麼做得到?」

「做不到的話,你只好在海中餵魚了。」

「我……設法……」屈萊呻吟著說。

「上了雷庫號,你便帶我們到馬里坦的船艙去,你坐著等他,我們躲起來,你若是露出馬腳,你即使不餵魚,也只好喂土中蟲了!」

「我……盡量設法。」

「不是盡量設法,而是你一定要做到!」

「是……是……」

木蘭花一笑,說:「好,繼續前進!」

推進機又劃破海水,向前急駛而出,沒有多久,便看到「雷庫號」。而那時候,馬里坦的快艇還在海面上巡弋。

到了「雷庫號」的旁邊,繩梯一放下,木蘭花立即以一柄利刃抵住屈萊的後心,屈萊啞著聲音叫道:「甲板上所有人,全撒回去,五分鐘後,才能再上來。」

「好,上去吧!」木蘭花用利刃在他的背後頂了頂。

甲板上的人不到半分鐘便走得乾乾淨淨。

屈萊在「紅衫俱樂部」中的地位相當高,不服從他的命令,那只是自討苦吃。所以沒有人估到屈萊是由三個人「護送」回來的。

木蘭花花三人在馬里坦的船艙中躲起來,而屈萊就像木偶也似坐著,餘下的事情,就是等馬里坦回來了。

馬里坦終於回來,他也成了木蘭花等三人的俘虜。穆秀珍在擊昏屈萊後,又衝過去,在馬里坦的頭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行了,秀珍!」木蘭花估計沒有三個小時,只怕馬里坦絕不會醒過來,如果再打下去,那隻怕將他打死!

「痛快!」高翔搖了搖頭,說:「我們該離去了。」

木蘭花慢慢地打開艙門,向外面看一下,外面有很多人在工作,她又縮回頭來,按下一個掣,只聽得一個聲音說:「首領,有什麼吩咐?」

木蘭花向高翔做了個手勢。

高翔立時明白,他模仿著馬里坦的聲音,說:「雷庫號以最高速度啟航,目的地是某市的七號碼頭,立即執行。」

「首領——」那聲音十分猶豫!

「依令執行。」高翔咆哮著,他的聲音可以說和馬里坦一模一樣。

「是!」那聲音答應了。

他們立即察覺到船身輕輕地震動一下,高翔打開那一排四部的電視屏幕,通過裝置可以在不同位置的攝影系統,清楚地看到甲板上的情形,由於是全速前進,甲板上許多人在忙碌工作,全沒有人聲。

「雷庫號」正在全速前進。

而「雷庫號」的心臟,已被木蘭花等三人控制了,整艘船都是他們的俘虜,他們現在的心情,和被罩在網中的時候相比,的確不可同日而喻。

穆秀珍嚴密地監視著馬里坦和屈萊兩人,兩人早已被捆得和粽子一樣。但見過鬼怕黑,穆秀珍仍怕他們再施鬼計。

高翔則試圖用無線電通訊器和警方聯絡,可是毫無結果。木蘭花則注視著電視屏幕上的情況,看看是不是有人知道他們的行動。

從電視屏幕上看來,一切如常。

不到一小時遠遠已可以看到市區的燈火。

高翔又下命令:改低速度!

雷庫號的速度慢下來,和夤夜歸航的許多船一樣,慢慢地駛近碼頭,終於停下來,在電視屏幕上可以看到,船已停在碼頭岸邊。

船艙門外,有人敲著門。

「進來。」高翔沉聲說。

艙門被推開,一個人走進來,但是那人才走進一步,穆秀珍手中的槍已抵住他後背,立即看到眼前的情形。

那人面上變色,凝立不動。

「想不到吧,朋友。」木蘭花冷冷地說:「雷庫號早已在我們的控制中,你們一船人,全是服口服瓮中之鱉,再也逃不脫了。」

那人的面色雖然難看,但是說話卻十分強硬,他次然地說:「我不以為你們可以離開,我們弟兄不會拚命保衛自己么?」

「不錯,你講得對,人急懸樑,狗急跳牆,如今對你們來說,已是絕境,假如你們有一條生路呢,那又怎樣?」木蘭花微笑著說。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不追究你們,只是將屈萊和馬里坦兩人帶上岸去,你們則利用快艇逃走,那又怎樣?」木蘭花說出了她的意見。

「你要知道,」高翔補充著說:「現在雷庫號已在港灣中,如果你們有什麼妄動,那是無論如何逃不出去的,就算你們能逃脫,除非馬里坦死了,否則你們歐洲方面的同黨,肯放過你們么?所以,你還是考慮一下再行事的好。」

那人深深地吸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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