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然,你以為他會相信什麼人?」

高翔笑了笑,兩人在樹上坐了下來,看他們樣子,像是一對早上出來散步的情侶,誰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的事情是如此之嚴肅!

十五分鐘後,一輛看來毫不起理的黑色小房車,駛到了路邊停下,高翔走到車旁,在汽車裝置收音機天線的地方,拉出了一根天線來,那根天線越拉越長,竟是到了一直搭到了架在電線杆的的電話線上,然後高翔和木蘭花開人,一齊進了車廂。

他們等著,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在車廂中聽到了電話鈴響,隨即有人接聽,一個又粗又深沉的聲音道:「是馬多祿先生么?」

「是,是。」馬多祿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高翔笑了一笑,道:「這是最新的偷聽電話設備,全部是用超小型的電子管製成的。」

「我們的條件你考慮好了沒有?一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又是那深沉的聲音。

「考慮好了。我接受,我完全接受。」

「那好,你什麼時候可以將錢準備好?」

「一小時,我立即到銀行去,只要一小時足夠了!」

「現在是八點二十分,九點二十分,我們在大浪灣等你,你要親自前來,只准你一個人。」

「好,我親自來,好……好漢,超文他……」

「超文很好,你可要聽他的聲音么?」

「爸爸!」這是馬超文的聲音:「你太傻了,你不給他們錢,他們敢殺我么?」

「別胡說,超文!」馬多祿幾乎在發顫。

「搭」地一聲,電話收了線。高翔按了一個鈕,一塊鐵牌打了開來,一張卡紙,緩緩地從一個縫中,走了出來,卡紙上有許多小孔。

高翔看了一看卡紙,面上的神色,變得極其難以形容,他苦笑了一下,道:「這儀器壞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卡紙。是電子儀器指示兩具電話之閑的距離,和兩具電話的方向差別的,根據這些資料。我們可以找到那電話是從什麼地方打來的。」

「可是如今這卡紙紀錄什麼?」

「不對頭了,它指示,兩具電話之間的距離是二十四英呎。這可能么?唉,這是儀器壞了,還要送回原廠去檢驗才行哩!」高翔苦笑著。

木蘭花也在笑著,但卻絕不是苦笑。

她知道。在馬超文舉止異特這件事上,她遇到了兩次失敗。但這次她的估計是不會錯的了。她也知道那具儀器並沒有壞,因為指示卡上的紀錄,和她心中所想的是相同的!

木蘭花並不出聲,高翔也不知她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不到五分鐘。一輛汽車駛了出來,駕車的是馬多祿,他的神氣,十分沮喪。

「我們開始跟蹤他。」高翔道。

「不,跟蹤馬多祿有什麼用?我們要跟蹤綁匪才有用處啊!」

「跟蹤綁匪?蘭花,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我相信再過五分鐘,你一定會明白。」木蘭花鎮靜地說著。

「我會明白?」高翔滿腹狐疑。

也就在這時候。又一輛汽車從馬宅駛了出來,駕車的是馬宅的一個保鑣,車中坐的是馬超武。

「快跟上去!」木蘭花立即道。

「啊!」高翔低呼了一聲,他完全明白了。「原來是他!」

他踏下了油門,車子而前駛去,緊跟在馬超武那輛車子後面。

「原來是馬超武這傢伙在弄鬼——」高翔恨恨地道:「我明白了,沒有送信的人來過,信根本是從馬宅內發出的,而那個電話,那具指示儀也沒有壞,這傢伙綁架他弟弟,向他的父親勒索金錢!」

「這是馬多祿自食其果,誰叫他將兒子養成了花花公子?馬超武不夠錢來揮霍,當然不顧一切。什麼事也做得出來。他一定是串通了四個保鑣來做這件事情的,原來的綁架時間,是昨天晚上。」

「這就是為什馬超武爬進他弟弟卧室的原因?」高翔問。

「是。」木蘭花點頭,「當時我們如果搜馬超武的身。一定可以發現強烈的麻醉劑,那是他用來麻醉馬超文的,然而他的計畫卻被我們破壞了,馬超文終於被綁,那自然是今天早上的事了。」高翔佩服地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件事已經可以結束了!」

「但願如此!」木蘭花冷靜地說著。

她的心中則在想著:事情的發展,已使馬超武為什麼爬進馬超文的卧室這件事有了解釋。但是馬超文是如何從利馬高原上下來的卻仍然是一個謎。

所以,木蘭花已料到事情只怕還有進一步的發展,但是那發展來得如此快,如此驚人,那卻是木蘭花所萬萬想不到的!

高翔駛著車,跟在馬超武車子的後面,馬超武和那保鑣兩人,像是根本未曾發覺有人跟在後面,而且,高翔也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大浪灣」,所以跟蹤起來,十分方便。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已駛出了山區,駛在一條筆直的林蔭道上,這條道路正是通向大浪灣去的,出於不是假期的關係,路上的車輛不十分多。

為了小心,萬翔還是按動了一個掣,使汽車的顏色變成了棕色,而車頭本來是圓的,這時也翻了一翻,變成了方的,貨車車牌也轉換過了。

十五分鐘之後,前面已可以看到海水了,公路在向下傾斜,因之向前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海灣,浪頭拍擊著岸邊,濺起甚高的白花來,海灘邊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停著一輛卡車。

在公路上駛著的汽車,只有他們這輛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高翔不得不將速度減慢,使兩車之間的距離拉遠一些。

木蘭花道:「我看我們可以停車了。」

「再過去一點,有一條支路,可以隱藏車子的。」高翔伸手向前指了指。「馬超文大概就在前面那輛卡車中。哼,天下居然有這樣的敗家子,虧馬多祿還有臉來指責警方!」

汽車在高翔憤憤不平的語聲中,轉進了那條支路,然而,也就在這時,他們兩入,突然聽到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手提機槍聲!

在那瘀寂靜的海灣中,那一陣機槍聲聽來,更是驚人之極。

高翔則打開車門,他整個人幾乎是箭一樣地射了出去的,木蘭花也立即跟在他的後面,兩人一到了路口,就伏了下來,只見那輛卡車上,有一個人跳了下來,那人的手中,還持著手提機槍。

而剛才那一排子彈,則射中了馬超武的那輛車子,車子正撞向路旁的一棵大樹,「轟」的一聲巨響過處,車子立即起火,車門彈開,馬超武的身子,像一團爛泥也似地被拋了出來,撻在地上。

而那持著手提機槍的人,則以極快的步伐,夾向海邊,站在一塊岩石之上,一躍而下,立即又有快艇的馬達聲傳了過來。

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了,當高翔掣出手槍來的時候,只看到一艘小艇。已在海面之上,向外疾駛了開去,轉眼之間便不見了。

「快去通知救護車。」木蘭花一面向前奔去。一面叫道:「馬超武可能未死!」

高翔同到了車中,用無線電話和總部聯絡。

木蘭花一口氣奔到了出事地點。一陣難聞的焦臭味直鑽進鼻孔之中。

那輛汽車還在燃燒,開車的保鑣根本已不像是一個人了。

馬超武攤手攤腳地睡在地上。看來未曾受什麼傷,木蘭花再抬頭向那輛卡車著去。不禁呆住了!

在卡車上,有著三具屍體,這三具屍體的面目,已經無法辨認了,因為他們是被亂槍射死的。而他們的身子貼著車子,分開是被射死之後,再移到草上去的。

木蘭花著到了卡車的車頭,也已被子彈掣得破壞不堪,如果不是一個有規模的盜賊組織,是斷然不會有這等狠辣手段的!

木蘭花在向卡車察看間,高翔也已趕了過來。

木蘭花向地上的馬超武一指,道:「你對他進行人工呼吸,他可能很快就醒過來的。」

高翔俯身下去,對馬超武進行著人工呼吸,不到三分鐘,便聽得馬超武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高翔將他的身子扶了起來,馬超武的呻吟聲漸漸響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只聽得有汽車聲傳了過來。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一齊抬頭著去。他們認得出疾馳而來的汽車,正是馬多祿的。

馬多祿的車子一直駛到了近前,才停了下來,只見馬多祿面色鐵青,從車中探出頭來,一著到了高翔,便「哼」地一聲。

接著。他便著到了在半昏迷狀態中的馬超武。

他怪叫起來,道:「你們又在搗什麼鬼?」

「馬先生,」木蘭花走向前去,拉開了車門,「攪鬼的是你的大少爺。」

「胡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馬多祿氣呼呼地問。

「簡單地說。這次所謂綁票,全是你這位大少爺所乾的把戲,可是如今,事態卻擴大了,生出了意外的變化。你看到這些死人沒有?」木蘭花向卡車上的屍體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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