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為她這次盜窟歷險,雖然差一點受到侮辱和失去了性命,但是結果卻得到了許多寶貴的線索,她甚至在盜窟中見到了銀行總裁,金融界的巨頭!

穆秀珍在想像著見了木蘭花之後,自己應該如何賣賣關子,好讓木蘭花也心急一下!

可是,當她到家之後,家中亮著燈,木蘭花卻不在家中。

木蘭花那時是到警局去了,但穆秀珍卻不知道!而她們兩人,一個到達,一個離去,前後只不過相差五分鐘的時間。

如果木蘭花遲五分鐘離開家中,那麼她在見到了穆秀珍的銀腕之後也就不會傷心,也不會到中央大廈去,更不會進入對面的那幢大廈,而在那陣奇異的香味之中昏迷過去了。

這一切,都可以說是冥冥中註定的,木蘭花不在家中,穆秀珍滿懷高興,不免打了一個折扣,她洗了一個淋溶,倒在床上,等著木蘭花,不多久,她竟已進入夢酣之鄉了。

當穆秀珍在盜窟歷險的時候,木蘭花在家中焦急地等待著她。而今,木蘭花正在為她的「死亡」而傷心,想要為她報仇,她卻在家中酣睡,這一點,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萬萬想不到的!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在那間房間中昏迷不醒之後,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木蘭花才首先有了知覺,她的第一個感覺便是出奇地陰冷,那種陰冷的感覺,令得她不由自主地縮成了一團,她剛有了知覺,神智還是在半昏迷的狀態之中。

她的腦細胞開始活動,她拚命地思索著:自己怎麼會感到冷的呢?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呢?是在日本北海道滑雪,失足跌下了懸崖,陷進了冰洞么?當然不是,那麼又是什麼呢?

陡然之間,木蘭花想起了一切!

她記起了自己是如何昏迷的,以及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也就在這時,她睜開了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在她身邊的高翔。高翔的身子也縮成了一團,那是每一個人在寒冷的環境之中,自然而然的反應。

高翔問著眼睛,但是他的眼皮卻在跳動,道說開他已經從全昏迷狀態之中醒了過來,已到了半昏迷狀態之中了。木蘭花先不去理會他,只是打量四周圍的情形。

她看到了黯淡的光線的來源,那是一盞在天花板上,周圍鑲著鐵絲網的燈嘻。她也看到了那是一間空無所有的房間。房間很大,約莫有十呎寬,三十呎長。她更著到了四面牆壁上,全是白花花的冰霜。而整間房間之中,充滿了絲絲的寒霧。

木蘭花站了起來,她又看到了那扇有著複雜裝置,要從外面才能打開的門。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了,那是一個冷藏庫!

她和高翔兩人,被人放在一個冷藏庫中!而根據冷藏庫四壁上厚厚的冰層著來,這裡的溫度,顯然是在攝氏零度之下。

在那樣的溫度之下,穿了皮裘來吃蒙古烤肉,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曰匿垣時候,木蘭花卻只是穿著秋裝,那感覺可大不好受了。

她跳躍著身子,來到了門旁。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的,冷藏庫的庫門,堅如盤石,她用力搖了一搖,動都不動。

當她轉過頭來時,高翔也已經睜開了眼睛,他失神地四面望著,道:「怎麼一回事?我們是在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所在?」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你還看不出來么?這是一個溫度在攝氏零度以下的冷藏庫!」

高翔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他和木蘭花兩人,都是受過十分嚴格的東方武術鍛煉的人,但是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之中,他們卻也抵受不住。

高翔一站了起來之後,便忍不住的不斷地跳動著,藉此取暖。他臉上帶著恐怖的神色,道:「蘭花,我們快設法,要不然,我們會凍死在這裡的。」

在那種冰冷的空氣之中,高翔的聲音聽來更像是充滿了絕望,使木蘭花的心中,更增加了幾分寒意。

她並不出聲,因為她知道高翔的話是對的,如果不設法離開這裡的話,他們是會凍死在這裡的!

「你在門上用力敲打,看看是不是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木蘭花吩咐著,她自己則保持著鎮定,用銳利的眼光四面觀察,尋找著別的生路。

高翔來到了門前,不斷地用拳頭敲打著冷藏庫的鐵門。在寒冷的空氣之中,他敲打鐵門所發出的聲音,顯得十分清脆。

木蘭花的眼光,在結著堅冰的牆壁之上慢慢地移動著,等到她發掘,那間冷藏庫除了那扇鐵門之外,並無別的出路之際,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了。

在這二十分鐘之中,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雖然誰都不說話,但是他們心中都知道,冷藏庫中的溫度,正在迅速地降低中。

從他們口鼻之中噴出來的白氣更濃,他們的眉毛上,都已結滿了白花花的冰珠,高翔已沒有法子再敲打鐵門了,因為他的手指僵直,發紅,如同有幾千幾萬根針在同時剌著一樣,使他不得不雙手互相磨擦。

高翔轉過身來,木蘭花的面色蒼白得可怕,但是卻並不驚惶。

她來到了門前,道:「你身上可有什麼工具?一齊拿出來,我來……想辦法。」

因為過度的寒冷,木蘭花在講話的時候,聲音也禁不住在發顫。

「我來……我來……」高翔的聲昔比木蘭花顫得更厲害,「我來……鞋跟中有來……小刀和小鑿子!」

木蘭花低頭向高翔的足部看去,她不禁苦笑,高翔的鞋子,並沒有後跟!當然他的鞋子是應該有後跟的,如今沒有,那便是說,在他昏迷的時候,他的鞋子後跟被人拆走了。

那也就是說,令他們昏迷的人,將他們放在這座冷藏庫中,那是一項有計畫的行動,目的則是要他們凍死在這個冷藏庫中!

在他們昏迷的時候,對方大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殺害,而對方不這樣做,卻將他們關到了這個冷藏庫中,那說明這個冷藏庫是和對方沒有關係的,那麼在他們死了之後,經過種種推測之後,可能被認為是一件意外,那麼,實際上謀殺他們的人,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木蘭花一層一層地推想著,得出了如上結論。

同時她也想到,這座冷藏庫既然和存心謀害他們的人無關,只不過是被利用來作為謀殺的工具,那麼,如果他們弄出聲響,引起外面的人注意的話,那是一定可以使人家來救他們的了。

木蘭花一想及此,回頭向高翔看去,卻著到高翔已經蹲在地上。不再動彈。

在有被凍死的可能之下,身子一動不動,那是最危險的事情。

木蘭花連忙叫道:「站起來,別蹲著!」

「我……」高翔打著顫,勉力站起來,他忽然一挺胸,道:「蘭花,我……將我身上的衣服給你,那麼……你可以支持一會。」

木蘭花望著高翔。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木蘭花和高翔,由不相識到相識,開始是敵人,後來是朋友,這其間又會經經過許多波折,木蘭花始終十分欣賞高翔的才幹。

她敏銳的少女心靈。當然也可以感覺到高翔對她的感情。十分特殊。但是人類的感情是最複雜的,欣賞和友情,絕不等於愛惜。所以木蘭花始終對高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時候,高翔一而說。一面真的動手去脫他的西裝上衣,由於他的四肢。已經凍得僵硬了,他的動作也變得十分生硬。

木蘭花只覺得眼眶之中十分潤濕,高翔的這種行動使她感動。她連忙走向前去,伸出一隻手。放在高翔的肩上,道:「別傻,我們既然一齊遇難,當然要一齊脫險,如果你脫下了衣服。那就一定要凍死了。」

「我……已經忍受不住……了……」

「不,你一定得忍受下去,你繼續去敲門,手敲不動,用腳踢。腳踢不動,用頭撞,要用一切的方法,使人注意……」木蘭花一口氣講到這裡,才客停了一停,從她的口中,噴出了一股白色的、厚厚的寒霧來。

她的手始終按在高翔的肩上,而她鎮定的眼光,也一直望著高翔。

她的手,她的眼光,都給高翔以極大的鼓舞力量,而且使高翔感到,她的話是難以違抗的。高翔默默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唉」木蘭花嘆了十口氣,「我們不必怕說,如果溫度再繼續低降的話,那麼我們都……得凍死在這裡了!」

高翔到了鐵門旁,回過頭來,向木蘭花望了一眼,又開始將那扇鐵門當作敵人,竭力地放擊著,發出「」的聲音。

木蘭花一面奔跑著,一面在迅速地轉念。

她在奇怪何以那麼久還未有人注意到冷藏庫中有人被關著?當然,這多半是由於這座冷藏庫久已沒有人使用之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當真一點生路也沒有了!自然竟會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冷藏庫中,成為一具名副其實的「殭屍」么?

木蘭花一想到這裡,只覺得寒冷的空氣,如同利刃一樣在刮著她的身子,她也不由自主地抬頭。向天花板上那隻用鐵絲網圍住,至少也不會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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