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那獨腳人知道一個計畫,那計畫的代號是「七一〇計畫」,大約與「火龍」一詞有關。獨腳人可能就是死在知道這一個計畫之上的。而殺死獨腳人的人,並不是自她手中搶去紙片的人。因為昨晚她留意到那檢去紙片的人腰際有槍,而獨腳人是死在毒針之下。
三、那獨腳人可能在蠻荒之處,渡過一段日子。要不然,他的皮膚不可能如此粗糙。
除了這三點之外,木蘭花別無所知。
她也不知道獨腳人來她門口窺視,究竟是為了想得到什麼。
獨腳人或許是想得到木蘭花的幫助,或許不是,還有那紙片上六個「人頭」單字,又是什麼意思呢?
木蘭花的腦中,亂成一團,她決定出去散散心,使自己的日常生活,不受影響。這一天中全過後。她和穆秀珍兩人都出去了。
兩人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了,她們才一進鐵門,便覺出有些不對頭的地方,木蘭花急步衝進了客廳,她面上立帥現出了厭惡而又憤然的神色來。
大廳中所有的陳設,幾乎都被搬動過!
雖然一切都已儘可能的放在原來的地方,但是她們兩人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所有的東西都被人家搬動過了。
穆秀珍罵了一聲,沖向樓上。
「蘭花姐,樓上也是一樣!」
木蘭花坐了下來,她的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為什麼有人要對她的住所,進行徹底的搜索呢?
本來,像木蘭花那樣專與壞蛋作對的人,家中被神秘地搜索,這並不能算是出奇的事情。
但事情發生在如今這樣的時候。卻使木蘭花覺得,這一連串的事情是有關係的。
「蘭花姐。我們不採取對策么?」穆秀珍滿面皆是怒容。
「我們根本不知道進行搜索的是什麼人,如何採取對策?」木蘭花的神情,像是十分疲乏「看看可曾少了些什麼?」
「我看過了,並沒有少什麼。」
「那就算了,我們只有等著,等著事情進一步的變化。」
「哼,等著,等著!」穆秀珍憤然地以拳槌打茶几,茶几上的一隻花瓶,也被震到了地上。
木蘭花只拾了起來放好,吹著口哨,上樓休息去了。
她心中並不輕鬆,而且還很緊張,因為她知道,事情正在發展著,而且。越來越表示,事情和她有關係的了,她上樓之後。檢查了一下,什麼東西也沒有失去。
她沉思了好一會,才和穆秀珍兩人吃了一些三文治當晚餐,晚餐之後,聽了一些古典音樂唱片。她們又一齊上床安息。
那是午夜一時正。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突然被一種蒼老的、沉重的笑聲所驚醒。
她們兩人一齊欠身坐了起來。穆秀珍伸手握住了木蘭花的手臂。那種笑聲,就在樓下的客廳中傳上來的。什麼人會在半夜三更,來到她們的家中高笑呢?
她們兩人的心中,都不禁駭然。
木蘭花一翻身,從枕頭下取出了她自己製造的彈槍來,拉開了房門。
穆秀珍取了一隻電筒在手,按亮了電筒,那從客廳中傳來的笑聲,也突然停止。
「什麼人?」穆秀珍大聲喝著。
客廳中十分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木蘭花貼著牆,迅速地向前移動看。到了樓梯的扶手,向下躍去。
一落地之後,她立即躍到了一張沙發之後。
客廳中並沒有人。
她站了起來道:「秀珍,下來吧,沒有人。」
穆秀珍走了下來,開著了燈,客廳中大放光明,的確沒有人。
木蘭花正在迅速地檢查著門、窗。門窗都好好地關著。
當她們打開房門的時候。那種笑聲還清晰地傳進她們的耳中,但是這時。大廳中卻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門窗都關著,剛才是什麼人在發笑呢?
木蘭花的視線,緩緩地掃射著客廳,她要確定是不是有人躲在可以躲藏的地方?
「蘭花姐,你看!」穆秀珍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手指著鋼琴——指著擺在鋼琴上的那個硬木雕刻的人頭。
木蘭花循她所指看去。
木蘭花也呆住了!
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所看到的事實,卻又不容她不信!
那隻木雕人頭,仍然擺在穆秀珍順手所放的老位置上,但是人頭的表情卻已變了,它不再是愁眉苦臉,而是張開了口,在哈哈大笑!
「蘭花姐,」穆秀珍靠近了木蘭花一步,手仍指著那個木雕人頭,「是……它在笑。」
「秀珍,木頭人會笑么。」
「可是……它已張大了口。」
木蘭花不禁也難以回答。穆秀珍買回來的六個人頭像,全是愁眉苦臉,閉著嘴的,在鋼琴上的一隻。也沒有例外。她在彈鋼琴的時候,還曾經對之注視了很久,欣賞看那粗礦的線條,她記得極之清楚。
但是如今,那木頭人像卻變得張大了口,而她們還曾聽到笑聲。
如果說,不是那木雕人頭在發笑,那麼,又有什麼特別的解釋呢?
「蘭花姐,我知道了,」穆秀珍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知道。我買回來的那六個人頭。一定是古物,它們已成」
穆秀珍講到這裡,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她並不是沒有知識的人,怎好意思說出木雕人頭「成精」這樣的話來呢?
「秀珍,」木蘭花拿起了那人頭像來,仔細地看著,「你看,這人頭是不是你買回來的那個,木質是一樣么?」
穆秀珍低頭看了看,搖頭道:「很像,但是卻並不一樣。」
木蘭花哼地一聲,將人頭向地上一拋,道:「我們仔細地找一找,我可以肯定,我們一定可以找出一隻小型的,用無線電控制的錄音機來。」
穆秀珍也漸漸地明白了。她現出恍然的神色。
她們在客廳中找了沒有多久,木蘭花便在一幅油晝背後,找到了她預料中的那具錄音機。
可是木蘭花只是取出來看了一看又放了回去。
「蘭花姐。什麼人想嚇我們啊?」
「嚇我們?秀珍,你又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了。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因你而起的!」
「因我而起?」穆秀珍道:「我……什麼事也未曾做過啊。」
「你買回來了那六個木頭人頭,是么?」
「是啊,那又有什麼關係。」
「你可曾問過古董店老闆,這六個木雕人頭是怎樣來的?」
「問過,他說是一個海員賣給他的。」
「一個海員……」木蘭花沉吟著。
「蘭花姐,你說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怎麼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秀珍,你對釣魚有沒有興趣?」木蘭花問。
「釣魚?」穆秀珍大惑不解。
「我知道你心急,不會喜歡釣魚的,但是我卻研究過釣魚,我知道,要魚兒上釣,最要緊的便是要有魚兒喜歡的釣餌!」
「唉,蘭花姐,你」
「我們要釣一條大魚!」木蘭花揚揚手。阻住了穆秀珍的話,「所有的餌,就是還有那五隻剩餘的木人頭,你那五隻人頭取出來。」
「那五隻木雕人頭,」穆秀珍十分為難,「被我拋到了閣樓儲物室的角落處,一時之間,哪裡找得出來。」
「秀珍,幸而你那五隻木人頭拋到了找不到的地方,要不然。我們也不能用它來釣大魚了,你快去找,找齊了之後,我來解答你心中的疑問。」
「真的。」穆秀珍歡喜地問。
「當然。」
「我心中的疑問太多了,到時你可得一個一個地回答我!」
「是了,你快去找吧。」
穆秀珍打著呵欠走了上去,木蘭花熄了客廳中的燈,坐在沙發上等著。過了約莫半個小時。
她又聽得在那幅油畫後,傳出了一陣陣蒼老的笑聲來。
她的料斷沒有錯,笑聲是那具超小型的錄音機所發出來的。
她們也料到了那具錄音機是什麼時候布置下來,那當然是下午她們出去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家中被人進行過徹底搜查的原因了,搜索者的目的。當然是那六隻木雕人頭。
但是搜索者卻只找到了一隻,搜索者當然料不到他們應需的東西,會被穆秀珍在一氣之下,拋到了廢物堆中。
但是搜索者卻想了一個好辦法,他們換上了一隻木雕人頭。又安上了一具小型錄音機。在半夜三更,由遙程式控制制使錄音機發出笑聲來,那麼,便使人產生錯覺,以為那木雕人頭在笑。
而這樣的結果,定然會使人去檢視其餘的五隻木雕人頭,那麼搜索者便有機會得到他們苦搜不得的東西了。
木蘭花冷笑著。她也已準備好了,用她的話來說。她準備「釣魚」,用那五隻木製人頭,去「釣」搜索她家的人。
足足過了四十分鐘,穆秀珍才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