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抓上熒屏

本來由於想到自己技不如人,戈壁沙漠頗為沮喪,胡說的話雖然牽強之極,可是人總愛聽好聽的話,戈壁沙漠聽了順耳,自然容易接受,所以兩人點頭不己。

他們問道:「不知道外星人留下了什麼資訊?」

他們簡直就當胡說所說的是真的了,我沒好氣,道:「你們自己去看吧!」

戈壁沙漠兩人,自從我認識他們起,就一直看到他們兩人的行動一致,就算不是同時做同一件事情,相互之間的配合,也到了自然之極,如行雲流水的地步。

這時候我剛在想,他們要從那裝置去看,總要一個看完再輪到下一個,不知道是誰先看,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默契,正在想著,兩人卻已經同時行動,湊上眼去,一個用左眼,一個用右眼,竟然是同時觀看,不分先後!

他們的這種行動,看在旁人眼中自然使人覺得奇怪,可是對他們自己來抗病,卻自然之極,原來他們在工作之中,很多機會要接觸顯微鏡放大望遠鏡……等等有兩個目鏡的儀器他們一直使用這樣的方式,是我少見多怪了。

只見兩人一湊上眼去,身子就同時震動,而且立刻回過頭來,望向我和胡說。

他們感到了震動,當然是由於看到了那個美人的緣故,那是任何人看到了之後都必然會產生的震撼,所以我和胡說都點了點頭,表示他們看到的確然就是我們要請他們來看的現象。

只是戈壁沙漠的反應,多少和別人有所不同,那美人對他們的吸引力是引起他們的驚詫和疑惑,多於引起他們對美麗景象有讚賞。

可以肯定,他們立刻想到的問題是:看到的是什麼現象?

從他們那種疑惑的神情看來,他們並沒有答案,他們竟然不再去看第二眼,而立刻用他們帶來的儀器,開始進行探測──能夠在看了那美人一眼之後,就不再去看,而立刻投入工作,我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還是說他們不正常。

他們的這種態度和胡說的沉溺迷戀截然相反,我自然而然瞪了胡說一眼,胡說哼了一聲,喃喃自語:「我正常!正常人就應該像我那樣。」

我雖然對胡說目前的行為很不以為然,可是對他所說的也不是很反對──要對抗那可以看到的美人的試用惑,實在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雖然看到的人,沒有人可以說得上那美人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然而就算是圖片,這樣的圖片,也足以使人目光難以離開,而且產生種種幻想。

所以戈壁沙漠的反應堪稱異常。

只見他們非常忙碌地在操縱儀器,那大熒光屏上出現許多不斷變換的畫面,在我看來,全都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在那些畫面的下方,則是許多不斷變換的數位和符號──代表了什麼,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兩人開始是皺著眉,後來變成眉心打結,那結越來越大,可知他們的探索,只是使他們心中的疑惑更加增加。

胡說好幾次想問他們究竟怎麼樣了,都被我阻止──戈壁沙漠在如此專心工作,不能去打擾他們。

那大約半小時時間,對胡說來說,可能比半世紀還要長──他出了汗,幹了汗都至少三次之多。

到後來,我也忍不住了,在他們面前來回走動,可是他們完全視而不見,我也沒有法子。

一直等到將近一小時之後,戈壁沙漠才突然振臂歡呼,大叫一聲:「看你往哪裡躲!」

那情景十足是兩位大法師在作法之後抓致函什麼妖精一樣,胡說在剎那之間的驚喜,無可名狀,張大了口,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我也以為他們可以將那美女抓出來了,心中怪異的感覺,也是難以形容。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完全不是我和胡說所料想的那樣!

只見戈壁沙漠一起後退了一步,一起伸手指向熒光屏,示意我們去看。

我剛在想:難道那美人會從熒光屏中跳出來嗎?

這時候,熒光屏上全是雜亂的線條,像章沒有天線的電視畫面一樣,戈壁沙漠接下來的動作,是將兩個圓筒形的物體,固定在牆上那個光學裝置的目鏡上,然後向著熒光屏做了一下魔術師那樣的手勢,又學道士燒符之後那樣喝了一聲「疾」!不倫不類,至於極點。

而就在那時候,熒光屏上一陣閃動,突然出現了畫面,畫面就是可以看到的那個美人,那美人的姿態,和通過目鏡看到的完全一樣,而從熒光屏上看到的,要近很多,而且清晰很多,雖然立體程度大大減弱,中是比原來看到的清楚,而且在感覺上大了許多──這其中的差別,就像我們看到五十公尺之外的一個人,和看到了這個人的巨幅照片一樣。

由於熒光屏相當大,所以出現在熒光屏上的那個美人,有真人世間一半大小,而又由於熒光屏的解像度極高,其顯示的效果,比任何照片更清晰,更細緻。

我這時候離開熒光屏大約一公尺左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美人每一條頭髮,可以看到那美人耳邊細小的茸毛──一句話,可以看到如同真人在眼前時可以看到的一切。

剎那之間,我感到了極度的震驚──先不說我極度震驚的原因,而看胡說的反應。

那美人才一出現,胡說就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總算戈壁沙漠眼明手快,一邊一個,將胡說抓住,不然看胡說向前撲出去的勢子,非將整個儀器都撲倒在地,散成零件不可。

我一直沒有機會向戈壁沙漠說明胡說對看到的美人的迷戀,已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所以戈壁沙漠並不確切了解胡說這時候瘋狂的行動,是為了什麼。

(被他們抓住的胡說,不在不斷拚命掙扎,口中在叫:我來了!我來了)

(看樣子,要是那美人如果不能出來的話,他就會進去和美人會面。)

(這是一種非常滑亂的情形──那美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根本還一點都不知道,從眼前的情景來看,那美人很像是原來是一張照片,可以通過牆上的光學裝置看到,現在又被戈壁沙漠用儀器拉了出來,顯示在熒光屏上。)

(所以胡說叫「我來了」,絕對無意識,他根本沒有地方可去。由此可知,當熒光屏上出現那美人的形象之後,胡說的精神狀態,紊亂程度,非常令人吃驚。)

戈壁沙漠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情形,可是看到胡說這種情狀,也會約略猜到一些,他們用充滿了疑惑的眼光向我望來,我點了點頭,表示他們猜對了,同時我來到胡說身後,將手放在胡說的頭頂,緩緩發力。

隨著我的發力,胡說漸漸地鎮定了下來,他望著戈壁沙漠,張大了口,想說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才好。

他這時候那種紊亂的心情,倒不難理解,所以我立刻代他向戈壁沙漠問了一個最關鍵、最重要的問題。我指著熒光屏,問道:「她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

這問題聽得雖然籠統,可是卻很實在──只有先解決了那美人是何種形式的存在,才能使胡說的精神狀態恢複正常,哪怕戈壁沙漠說那美人是真人,胡說也可以有一個真正追求的目標,總比什麼狀況都不知道要好。

問題一出,胡說的神情、頓時緊張萬分,戈壁沙漠互望了一眼,搖頭,他們的答案是:「不知道。」

這個答案,倒也並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苦笑:「會有可能,真是在某處,真有這樣的一個人?」

胡說連忙道:「是啊!是啊!她就在這屋子!我知道,她就在這屋子裡!」

戈壁沙漠苦笑的苦澀程度遠在我之上,他們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忽然之間,一個搖頭,一個點頭,又忽然之間,搖頭的變成了點頭,點頭的變成了搖頭──兩人之間的配合和默契,不知道去了哪裡,由此可知他們思緒之紊亂,到了何種程度。

這時候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大聲道:「她可能是就在這屋子中嗎?」

兩人面面相覷,還是搖頭點頭了許久,才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影像,看到影像,沒人可以肯定這影像來自何處,就像我們在電視熒光屏上看到畫面,不可能知道畫面來自何處。」

他們的話可以算是說得很清楚,可是仍然使人疑惑,我先道:「百年之前不可能有電視發射設備。」

戈壁沙漠大搖其頭,道:「你們都犯了一個大錯:以為看到的是一個真人!」

我立刻聲明:「我沒有以為看到的是真人,只有──」

我本來想說「只有胡說才以為那是真人」的,可是話才說了一半,胡說就大聲道:「她當然是真人!你們看看清楚,她要不是真人,是什麼?」

他說著,指著熒光屏事實上自從那美人在熒光屏出現之後,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而神情如痴如醉,我毫不懷疑在他看出來那美人並非靜止不支,說不定他正感到那美人在向他招手飛媚眼,要是他腦部活動錯亂起來,還可以聽到那美人正在膩聲叫他的名字啦!

腦部活動錯亂可以產生無窮無盡的妄想,近世紀來?禍人類最烈,想在地球人社會中實現「各盡所有、各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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