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登的行為,自然是這個故事的最主要關鍵,所以才有了這一章的標題。)
齊白的確以最快的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已預知他要來,所以召集了各色人等,來聽他講述有關班登的事,齊白講得十分詳盡,那包括了這個故事的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和第九章中所發生的一切。
當齊白說到關於班登有很長的故事要說時,再也想不到內容竟然會如此豐富。
在聽齊白敘述的時候,所有人各有各的反應,已經擇其重要者記述下來了,無關緊要的,自然不必再提。
齊白的敘述總告一段落,他在最後,自然是有意賣了一個關子。為什麼他在泰國的一座廟中,看到了佛像,就忽然想起了一個重要關鍵問題呢?我想時候每個人心中都在想,可是沒有人開口問他。
齊白連連喝著酒,良辰美景望著他,抿著嘴兒笑,神情頗是狡猾,齊白瞪眼:「兩個小鬼在想什麼?」
良辰美景齊聲道:「齊叔叔一定是在古墓中太久了,沾的陰氣太重,所以才要借酒來驅趕一下。」
齊白笑罵:「把我當死人了?班登那傢伙怎麼又會和你們泡在一起的,說來聽聽。」
他說著,向我望來,他一到,我們就逼他先說他和班登打交道的經過,所以他不知道班登在這裡做出來的事,驚險刺激,不在他和班登的交往之下。
我從十個木乃伊變成了十一個木乃伊講起,一直講到那怪東西被他冒了「原振俠的朋友」之名弄走了為止。其間自然少不了胡說、溫寶裕和良辰美景的插言,把那怪東西的可怖醜惡,形容得有聲有色,聽得齊白也不由自主,打了好幾次冷戰,雖然我知道,只的形容那怪東西,和親眼看到那怪東西相比,還差了一大截。
等到我們把經過講完,齊白不斷眨著眼,不知該如何說才好,好幾次拿起酒杯來想喝酒,但是多半是想起了良辰美景的取笑,所以又將杯子放下,終於,他問:「那個怪東西……和我與班登尋寶行動有關連?」
在聽了齊白的敘述之後,這個問題,我早已好了好多遍了。白素是在一聽到齊白要為了班登而來之後,就聯想到了「怪東西」和「盜墓專家」之間有聯繫的。
可是直到現在,齊白髮出了這樣的一問,我仍然無法給以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應該是有聯繫的,可是在哪一個環節上可以聯接起來呢?
班登——怪東西——班登——尋寶——班登——太平天國人物。
如果要列成式子的話,也只不過是幾件事都和班登這個人物有關而已,並不代表那幾件事之間有關連。
可是,這時在我書房中的每一個人,卻又都隱隱覺得,這些事既然環繞著班登這個怪人物發生,應該是有聯繫的。
然而,要找出什麼聯接起來呢?
一時之間,眾人盡皆默然,連最多意見的溫寶裕,也只是眨眼,未見出聲,因為就列舉出來的幾件事中,實在很難找出有什麼聯繫來。
齊白最先開口,遲疑著:「我有強烈的被欺騙的感覺,感到他找到我,拉我去參加他的行動,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尋寶。」
我皺著眉:「尋覓藏寶是一定的了,『寶』的意義有許多種,不一定指金銀財寶而言。班登另有所圖。」
這時,我和齊白的猜測分析,自然都是沒有確實證據的,但是卻也決不是空穴來風。齊白說他有「被欺騙的感覺」,雖然是感覺,但以齊白的機靈和人生經驗之豐富,自然也不是平白會產生那種感覺,一定是班登在許多行為上,有著蛛絲馬跡可供人起疑之處。
所以,白素也顯然同意我們由這個方向追循下去,她側著頭,發表意見:「照他的行動來看,如果他另有所圖,應該已達到了目的。」
四個小傢伙一起叫了起來:「所以他拒絕再去潛水尋寶。」
分析推理到這裡,都十分「順利」,可是卻再也無法進行下去了。
因為現在達到的結論是班登已達到了他另有所圖的目的,那麼,他得到了什麼呢?
齊白喃喃地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溫室裕語不驚人死不休,大聲道:「他得到了那個『怪物』。」
一句話出口,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妙,連忙雙手抱住了頭,不敢看別人。別人都習慣了他的胡言亂語,並不覺得怎樣,只有齊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青少年,不免有點目瞪口呆。
可是他也沒有出言嘲笑,反倒一本正經和溫寶裕討論起這個問題來:「不可能,所有的過程,我都和他在一起,那怪東西和成人身體一樣大,他決無可能得了這樣一件東西而不讓我知道的。」
溫寶裕見有居然重視他的意見,大是高興,連忙收回意見來,連聲道:「是……是……不可能。」
白素卻一揚眉:「如果體積不是那麼大呢?班登是不是有可能,得了什麼小小的一件東西,是你所不知道的?」
齊白迷著眼,過了一會,仍然搖頭:「每次下那圓管,我都和他在一起,他要是有所得,怎瞞得過我?就算他會魔術手法,我也一樣會覺察得到。」
我自然相信齊白的判斷,他是那麼出色的盜墓人,在進人了藏寶範圍之內,他的合彩人要是有什麼異樣的動作,怎可能逃得過他那雙幾乎能在暗中視物的敏銳之極的眼睛?所以我也道:「班登不應該有得了什麼的機會。」
大家又沉默了一會,良辰美景忽然道:「有一個機會,他能得到些東西,而不為他人所知。」
齊白向她們兩人望去,大大不以為然。
良辰美景互望了一眼,一個說話,一個做著手勢,加強語氣,言語和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看來十分有趣:「就是在圓管底部,突然有水湧出來,你們三個人急忙拉站鐵索上去的時候。」
一聽到那樣的分析,人人都發出了「啊」地一聲,我道:「那時,班登是在最下面。」
齊白點頭:「是,水突如其來,局長在上面,沒有碰到水,我先攀上鐵鏈,所以,如果有什麼東西隨著水湧出來的話,班登最有機會得到它。」
良辰美景道:「是啊,因為水一湧出來,他人已被水浸了一半,你們又急著向上攀,他在手中撈了一些起東西在手,你們都不會覺察。」
齊白皺著眉,顯然是在回想當時的情形,他想了一會:「對,可是在那樣的情形下,他只怕沒有足夠的鎮定在水中撿拾什麼。」
胡說一直沒有表示意見,這時才道:「或許那東西隨著水湧出來,恰好浮到他的身邊?」
一人一句推測著,覺得可能性愈來愈大,齊白用力揮著手,發出「嗯嗯」的聲音:「對,當時他比我們遲了半分鐘才從樹洞中爬出來,爬出來之後,又把身子縮成一團,看來正像是在掩飾什麼。」
我失笑:「那倒作不得准,失了斧頭的人左看右看,鄰居都像是偷斧人,但十分有可能,班登是在那次意外中得了他所要得的東西。」
溫寶裕搶著做結論:「所以,他沒有興趣再去第二次了,這就是證明。」
我還有點不明白之處,就趁機提了出來:「爆炸令地面崩塌,出一個湖,那湖的面積有多大?」
齊白道:「不大,恰好是花園的一角,沒有波及任何建築物,連圖牆也沒有受影響,顯然是一早就計算好的,不但設計者是天才,工程也極巨大,很難想像如何挖了一個湖。再把湖面用將近一公尺厚的土蓋起來,那麼多年相安無事,小小的一次爆炸,立即又全湖面上的地面,一起崩陷,這……真有點鬼斧神工。」
我吸了一口氣:「古人自有古人的智慧,連金字塔秦始皇墓都造得起來,可是,那樣大的工程,所……埋藏的寶物,如果體積小得使班登可以隨身攜帶,那似乎十分難以想像。」
齊白嘆了一聲:「在泰國看到了那尊據說以前是純金的佛像之後,我陡然想到──」
他才說這裡,我也陡然想到了。
我想到了他想到的是什麼,想到了他故意沒有講出來的是什麼。
我不禁「咳」地吸了一口氣,失聲道:「那鐵鏈,那自圓管人口處一直垂下去,直垂到底部的粗大鐵鏈。」
我這樣一叫,所有人都明白了,溫寶格直跳了起來:「雖然地面崩裂成了湖,那鐵鏈一定還在湖底,可以去將撈起來。」
胡說搖頭嘆息:「唉,你拉著它上上下下多少次?當然怎麼一點也沒有想到?」
齊白不服氣:「我講詳細的經過給你們聽,你們之間又有誰想到了的?」
白素神情苦淡:「也不過是料想而已,未必是真的。」
溫寶裕卻一副、心癢難熬的樣子,抓耳撓腮,又向各人亂使眼色,看看別人反應並不熱烈,又向良辰美景擠眉弄眼,看良辰美景的樣子,竟然大有興趣,我不禁大驚,正色道:「小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寧願你到南極去探險,到亞馬孫河去流浪,可別想去打撈那鐵鏈。」
溫寶裕道:「那不是鐵鏈,可能,極可能整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