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雙生子的異常感應

我聽著琴亞的敘述,看著她一副泫然飲泣的樣子,只好嘆了一聲:「小姐,看來你真是認錯人了!」

琴亞固執地道:「不會,絕不會,我怎麼會認錯?他就是這個樣子!」

她一面說,一面取出了一張照片來,放在桌上,我向相片一看,也不禁呆了。

我真是呆住了,因為在琴亞微顫著的手中那張照片上的人,我是認識的。

那是一個十分俊美的金髮白種青年。就是我新近認識,並且會和他作過長談的文依來。

絕對錯不了,照片上的青年就是文依來!

可是,照片上的青年,琴亞卻說他是紅頭老爹的兒子,看她這時的神情,她還確信這一點。

在我盯著照片發楞的時候,琴亞又用十分堅定的語氣道:「就是他,可以把這張照片拿去給你見過他的人看,拿去給卡利叔叔看,如果卡利叔叔說我認錯了人,那我就認了!」

卡利叔叔就是那個騾販子,可以說是和紅頭老爹一家最親近的人了。

我由於在看了照片之後,思緒十分紊亂,所以向琴亞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暫時不要再說什麼。琴亞和英生兩人,看出我的神情十分古怪,所以靜了下來。

我的思緒真的十分亂,在「紅頭老爹一家」和文依來的事件中,我有好幾次,都感到文依來和在山村中長大的那個青年之間,有著某種聯繫,可是那卻只是一種十分模糊的感覺,無法在實際上找到什麼證據,把兩件看來全然無關的事聯繫起來。

可是現在卻有了:這兩個人,不但身分同樣神秘,而且外貌極其相同──相同到了可以使熱愛其中一個的少女認錯人的地步!

有了這一點線索。我更可以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是有關係的,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一定還十分密切!

我集中力量思索著:他們兩人,文依來和紅頭老爹的兒子,兩人之間會有什麼關係呢?雖然他們長大的環境截然不同!瑞士的一座古堡,和馬達加斯加島上的一個偏僻山村;可是他們年齡相仿,相貌相同!

陡然之間,我心中一亮,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然後,我又迅速地把一切已知的資料,想了一遍,我的設想,絕對可以成立,我不禁興奮得陡然重重一拳,擊在桌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將琴亞和英生都嚇了一大跳,琴亞用她明澈的大眼睛瞪著我,我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小姐,你真的認錯人了,這個人──照片上的那個青年,我認識他,他自小在一座古堡中長大,現在是一家貴族學校的高材生,我就是因為他,才到瑞士來的。」

聽得我這樣說,不但琴亞感到驚愕,連英生也奇訝得張大了口。

琴亞在楞呆了一陣之後,仍然不信地搖了搖頭:「不會,我不會認錯人的!」

我道:「我相信,因為文依來,和你所愛的,紅頭老爹的兒子,外貌一定極度相似!」

琴亞一片茫然:「會有那麼相像的人?」

我吸了一口氣:「有,因為他們是雙生子。」

是的,這就是我的設想:他們是雙生子!

英生和琴亞並不知道文依來那一方面的故事,那自然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明白的事,我先來分析一下我作這樣假設的根據。

兩個相貌極酷似,年齡又一樣的青年,而且他們的外貌,又是那樣突出,那麼,假設他們是雙胞胎,是十分自然的事。

而當一假設他們是雙生子之後,所有不可解釋的疑點,也都迎刃而解了,兩件事,本來只是在感覺上,可能有關係,但是卻找不到一條可以將它們串起來的線,雙生子的假設,就是這條線。

首先,可以設想,那個孕婦,她所懷的孩子,一定有著極不尋常的來歷。

正因為孕婦腹中的孩子來歷神秘非凡,所以,當神秘來客和笛立醫生長談之後,笛立醫生才會答應了來客的要求,親自主持一切,不讓醫院中任何人和孕婦有任何接觸。

(至於孩子的來歷是什麼,神秘人物、笛立醫生,以及在文依來成長過程中出現過的「范先生」等人,一定是知道的。)

孕婦在第一天進醫院時,笛立醫生在替她做了檢查之後,曾經十分猶豫,喃喃自語,被人聽到他在說:「告訴他呢?還是不告訴他?」

我自然可以推測到,笛立醫生一檢查孕婦,就發現了她懷的是雙胞胎。一般來說,產科醫生檢查出了孕婦懷的是雙胞胎,一定會告訴孕婦的親人的,因為雙生子,是一件相當普通的事,沒有必要隱瞞。

可是,奇怪的是,著名的產科醫生笛立,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十分猶豫,而且,終於隱瞞了這個事實。

(笛立醫生為什麼要這樣做的理由,我還無法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和孩子的來歷身世有關。)

笛立醫生並沒有向那個神秘來客說孕婦將會產下雙生子──他向神秘來客隱瞞了這個事實,但是他一定告訴了孕婦,並且取得了那個澳洲內陸剛剛族土人的合作,這才會有以後的事發生。

(至於那剛剛族女人為什麼會和笛立醫生合作,原因暫時地無從設想,不過也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也和孩子的來歷有關。)

(更可能的是,剛剛族女人知道,孩子一生下來,就會被人帶走,不屬於她自己,所以,當她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之際,她就同意了笛立醫生的計畫。)

笛立醫生的計畫,其實也十分簡單,他隱瞞了雙胞胎的事實,到了產期,一個嬰兒先呱呱墜地,神秘來客早已等在產房之外,把這個嬰兒帶走,以為就此沒有事了。而笛立醫生既然是著名的婦產科專家,自然有辦法應用藥物,使產婦的生育時間,提前或退後一個相當矩暫的時間的。就在第一個嬰兒出生,神秘來客離去之後,笛立醫生就趕快帶著產婦離開。

他帶著產婦回家,耽擱了大約一小時左右,雙胞胎的第二個嬰兒,一定就在他的家中出世。而幾乎在嬰兒才一出世,笛立就帶著剛剛族女人,離開了瑞士,到了馬達加斯加島,隱居起來。

英生一直以為,孩子在出世之後,被神秘來客帶走,後來又到了笛立醫生的手中──這是無從解釋的事,現在也叫人恍然大悟,根本有兩個嬰兒:一個被神秘來客帶走,一個被笛立醫生和他的母親帶走。

被神秘來客帶走的那個,自然就是一直在古堡中長大,各方面都傑出之極的文依來。

被笛立醫生帶走的那個,自然就是在山村中長大,使得琴亞傾心的,紅頭老爹的兒子。

當年,不論笛立醫生是用了什麼手法,使雙胞胎的一個出生之後,另一個延遲出生,都是十分危險的事,遲出生的那個,在母體之中,隨時有窒息的可能,笛立醫生除了藝高人膽大之外,一定還有極其充分的理由去冒這樣的險。

而且,他的行為不單止是冒險而已,他簡直做了一件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他拋棄了一切。拋棄了自己的事業、名譽、社會地位,從一家舉世知名的大婦產科醫院的院長,變成了隱居在偏僻山村中的「紅頭老爹」。

他做了那麼大的犧牲,是為了什麼?

在知識的灌輸上,他倒一點也沒有虧待了那孩子,從那孩子的閱讀程度來看,只怕和文依來相比較,一點也不會遜色。

問題的中心是,笛立醫生為什麼要這樣做?而又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自然這也和孩子的身世有關!一切的關鍵,全在於孩子的身世,他們的父親。

我一面想著,一而把自己所想的重點,說了出來,又夾雜地講了一點有關文依來的事。

等我講完,英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你的推測,我想是可以成立的……那兩個孩子的來歷……實在太神秘了,就算是什麼帝王的兒子,也不應該如此神秘,難道他們是上帝的兒子?」

我苦笑了一下,文依來和紅頭老爹的兒子,這一對雙胞胎,當然不會是「上帝的兒子」,可是他們的神秘性,實在也濃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們又商量了一會,一致認為應該再和文依來去見一次面,因為雙生子之間,在相當多的情形下,會有心靈感應的異象,即使是從小分開的雙生子,也會有這種奇異的能力。

如果文依來具有這方面較強異能的話,說不定,他可以知道紅頭老爹的兒子在什麼地方。

我們商議定當,琴亞卻覺得十分不好意思。這時,她也接受了我的意見,認為她自己是認錯了人,想起在街上曾對人如此無理,心中自然大有歉疚之意。

英生卻鼓勵她一起去,她想了一會,也答應了,於是,我再度和包令聯絡,然後,一起上車,直赴校園。

仍然是文依來的住所,文依來看到了琴亞,友善地笑著,琴亞紅著臉道歉,文依來的態度,十分大方和善,這些過程,不必細表。

等到寒暄已過,我先道:「依來,不論在你自己的感覺上,還是撫養你長大的那些人的口中,你可感到自己有一個雙生兄弟?」

用這樣的問題去問人,實在是十分突兀的,文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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