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險箱中的寶物

但是他們沒有看見我,我已發現了他們,這是我佔上風的地方。本來,一看到了那六個人,已決定了繞道而行,讓那六個人去空等一場。

但是我卻隨即改變了主意,因為鄭保雲既然對我殺機未消,避不勝避。他可能以為我會不斷躲避,可是我卻不,我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要去找他!

所以,我伏在一叢灌木之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勢,才又開始前進。利用山坡上的房子,遮住身子,使他們六個人看不到我。在十五分鐘之後,我已到了費格醫生的房子後面,我向前走了幾步,在牆角處,已可以看到那兩個站在牆角的人了,他們背對著我。

我縮了回來,略為想了一想,我自然要先對付那兩個人,在他們的身上,我可以得到武器,而且,可以出其不意地攻擊那四個人。

但是我和他們相隔約有十碼,我向他們走去,他們會覺察。如果還來不及撲向他們時就被發覺了,那我就很危險。

所以,我在想了一想之後,便向牆上攀去,攀到了牆頭上,傴僂著身子,迅速地向前走著,不一會,我已到了那兩個人的頭上了!

但是那兩人卻顯然不知道他們已然大禍臨頭。

我向下看了一下,對準了他們兩人,突然一聳身,向下跳了下去!

我是用一個下跪的姿勢,向下跳下去的,那兩人中的一個,比較機警,立時抬頭向上看來,但是他不看還好,他抬起頭來,卻令得他更慘!

我的膝頭,直撞在他的臉門之上!

我聽到了十分清楚的骨折之聲,至於他甚麼骨頭折了,我卻無暇研究。

而我的左膝,同時卻撞在另一個人的頭頂,那兩人的身子搖晃著,一齊向地下倒了下去。

我不讓他們的身子倒地,是以在我一站定之後,立時一伸手,拉住了他們兩人的衣服,然後將他們的身子輕輕放在地上。

但是,在牆轉角處的四個人,像是已聽到了甚麼動靜,有人問道:「怎麼啦?」

我自然不去回答他,我在那兩人的腰際,搜出了兩柄槍來。一有了武器,膽子頓壯,轉過身來,緊貼著牆角而立。

只聽得那人又問道:「甚麼事?有人來么?」

那人的聲音漸漸接近,我心中暗笑了起來,看來我又可以解決他們中的一個了。果然,就在我站定之後不久,一個漢子突然在我面前出現。

我就站在牆角處,他一轉過來,就和我面對面了,他顯然是絕料不到這一點的,是以整個人都呆住了,我卻向他笑了一笑,轉了轉手中的槍,指向他的胸口。

同時,我伸出左手來。

那傢伙居然知道我的意思,連忙將他的槍,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用極低的聲音道:

「我就是你們要殺的人,對不對?」

那傢伙的臉色十分尷尬:「先生,不干我們事,是鄭先生──」

我不等他講完,心中的怒意,便陡地升了上來。這些傢伙,能為了錢而殺人,可是問起來,他們卻像一點責任也沒有。如果沒有他們這種兇手,有錢人怎樣去買兇殺人?

本來,我準備放過了那人,但這時,我改變了主意,我決定給他吃些苦頭。

我冷笑了一聲:「不關你的事?如果我不是識穿了你們的陰謀,我可能死在你的槍下,你這畜牲!」

我用力一腳,向那傢伙的小腿骨上踢去,那一腳,恰好踢在他小腿骨最脆弱的地方,那傢伙大叫一聲,腳骨斷折,跌倒在地。

其餘三個人一齊向前奔來,我先發制人,在不到五秒鐘時間內,連發了三槍,兩槍射中兩個人的膝蓋,第三槍,將一個傢伙手中的槍射得跌出老遠。

那兩個受了傷的人,在地上打著滾,第三個人,則呆若木雞地站著。我奔向前去,用力在那人的肚上,打了一拳,喝道:「上車去!」

那人的動作,快得出奇,立時跳上車了,我又喝道:「坐在駕駛位上。」

那人忙又坐到了駕駛位上,這時已有很多人聽到了槍聲奔了出來,我喝道:「快開車,你大概不希望警察來捉你!」那傢伙聽話得像一頭小狗一樣,立時踏了油門,車子向前飛馳而出,轉眼之間,便已將那個住宅區完全拋在腦後了!

那傢伙戰戰兢兢地問我,道:「先生,到哪裡去?」

我冷笑了一下:「那要問你!」

那傢伙的頭上冒著汗,他可憐巴巴地道:「先生,我不知你那樣說法,是甚麼意思?」

我道:「殺了我之後,到甚麼地方去找鄭保雲領賞?」

他的身子陡地一震,車子幾乎向路邊疾撞了過去!我用力踏下了煞車掣,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我道:「你或許需要時間來想上一想!」

他連連搖著頭:「不,不,我想起來了,他叫我們幹掉了你之後,到他家去找他,現在我們就去,先生請你別殺我。」我簡直懶得回答他,只是大喝一聲,道:「快去!」

他忙又開動了車子,在快到市區的時候,我又命令他棄了那輛車子,改搭一輛計程車前往,因為這輛車子,可能受警方注意。

車子進入市區之後,那人在我的身邊,坐立不安,等到車子停在一幢大得不可思議的大洋房之前時,那人更是面如土色。

我向外看了看,鄭家的住宅之大,的確是令人吃驚的。那一排圍牆,不知圍住了多少土地,亭台樓閣之多,也是難以勝數,那只是以前中國內地,王孫巨賈的大宅,才堪與之比擬。

我押著那傢伙,向前直闖了進去,不少僕人模樣的人,想對我們盤問,但是看到了那人,卻都不再出聲,那當然是鄭保雲早已吩咐過僕人,如果那人來見他的話,可以直接進去。

當我們來到了一幢頗為精巧的屋子之前,才看到一個老年僕人迎了出來,向那人道:「少爺在老爺的書房中等你,可要我帶你去?」

那人還未曾回答,我已然道:「不必了,我們自己會去的,你只消指點一下就行了!」

那老僕向我望了一眼,面上出現了頗為奇怪的神色來。但是他卻並沒有說甚麼,只是道:「由這裡去,穿過花園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拉了那人便向前走。穿過了一個廳堂,便到了花園中,我將那人拉到了假石山後,在他的後腦上,重重地劈了一掌,那人連聲都未出,便昏了過去。我任由他昏在假山之後,我則從假山石後轉了出來,傍著一大叢芭蕉,向前走著,來到了一列窗前,我一到了窗前,便看到了鄭保雲。

鄭保雲是背對著我的。他站著,正彎著身,在一張十分大的寫字檯中,拉開了寫字檯的所有抽屜,聚精會神地在找尋些甚麼。

我伸手輕輕地推開了窗子,鄭保雲並沒有覺察甚麼,但是當我手按在窗台上,翻身跳進了屋子之際,鄭保雲已經覺察了!

他突然轉過身來,我們正面相對,相距還不到兩碼,他自然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甚麼人。

我當然也可以看到他,就是他,先後派了好幾批人,要用各種方法,置我於死的人。

他在看清楚了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又是我之後,他面上神情之怪,實在難以形容,他攤開了雙手:「原來……是你。」

我冷笑著:「想不到吧,你這雜種!」

我罵他「雜種」,那隻不過是我恨他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加害我而發的,卻不料這一下「雜種」,卻觸動了他心中的傷痕!

他整個人直跳了起來!

而他在跳了起來之後,順手抓起寫字檯上的一個銅鎮紙,向我直擲了過來!

他當然擲不中我,我只不過略偏了偏頭,那足有拳頭大小的銅鎮紙,便在我的頭邊,「呼」地飛了過去,砸在牆上,又落了下來。

而我也在那一剎間,跳向前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竭力掙扎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在竭力掙扎之際,發出的力量,大得驚人,我幾乎抓他不住!

他那樣竭力地掙扎著,逼得我要用更重的手法對付他,我用力地將他的手腕扭了過來,再用左掌,在他的後額上,重重地擊了一下。

鄭保雲捱了我一掌,整個軟了下來,他一隻手撐在桌面上,不住地喘著氣。

我仍然緊握著他的手腕,冷笑著:「想不到吧,你派去殺我的人,全被我擊退了。你的行動,使我必須自衛,我有好幾個證人,都可以證明你是謀殺的主使犯,而當你被關進了監獄之後,我還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你真正的身份!」

他對於我有好幾個證人,可以送他進監獄一事,好像並不怎樣放在心上,但是一聽到我講了最後一句話,他的身子發起抖來。他發出了像呻吟也似的聲音:「不要,請不要那樣,如果你那樣做的話,他們會將我一吋一吋割開來研究的。」

我心中實在恨他,是以我不留餘地攻擊著他,我「嘿嘿」地冷笑著,道:「那也難怪人家的,誰叫你的來歷,那樣奇特?我對你也很有趣,來,讓我摸摸你的肚子上是不是也有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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