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免死牌

他站在迷霧深處,徘徊遊盪了不知多久,直到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傳來。

「畢之,汝觀此句何解?」隨著這句話,周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他看到了那個人,穿著一身尊貴的玄衣,手執一卷竹簡,站在樓閣的平台上。陽光灑滿這人的全身,晃得讓他有些睜不看眼,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何句?」他聽到自己緩緩問道。卻垂下了眼。因為他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臉,也能確定這人是誰。

除了扶蘇,再也不會有人能如此親切地喚他畢之了。

他在做夢嗎?在遙遠的那個歲月里,他經常會伴隨在扶蘇的左右,共同探討學問。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人看著手中竹簡,徐徐朗誦道。

「出自《論語。泰伯》。」他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此句夫子如何解釋?」

「夫子釋義,此句是言,可讓百姓按照上意指引的道路前進,不需要讓其知道是為什麼。」扶蘇言罷,輕輕地嘆了口氣,「但吾覺得這樣的釋義不妥。」

扶蘇口中的夫子,便是大儒淳于越。他上前幾步,看到竹簡上的文字,是書寫雋永的秦篆。只是那時的文字並無句讀,他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是如何應對的,只憑自己的想法,開口道:「應是斷句不對。吾覺得此句應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扶蘇眼眸間一亮,用竹簡拍著手掌叫好道:「善!對於百姓,如果他可以做某事,就讓其去做。如果他不能勝任,就要叫他去知道怎麼做!」

他並未附和,只因這種臆測,也不見得準確。如何斷句,已經成為一種學問,上面兩種說法,無論哪一種都可以說得通,端看上位者是如何抉擇的。

當年的他,恐怕也是如此的慶幸自己選擇追隨了扶蘇。只是沒有想到夢想還沒等實現,便已經破碎了。

「畢之,汝真乃吾之股肱(gong)之臣,待吾君臨天下,這丞相之位非汝莫屬。」

他站在迷霧深處,徘徊遊盪了不知多久,直到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傳來。

「畢之,汝觀此句何解?」隨著這句話,周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他看到了那個人,穿著一身尊貴的玄衣,手執一卷竹簡,站在樓閣的平台上。陽光灑滿這人的全身,晃得讓他有些睜不看眼,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何句?」他聽到自己緩緩問道。卻垂下了眼。因為他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臉,也能確定這人是誰。

除了扶蘇,再也不會有人能如此親切地喚他畢之了。

他在做夢嗎?在遙遠的那個歲月里,他經常會伴隨在扶蘇的左右,共同探討學問。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人看著手中竹簡,徐徐朗誦道。

「出自《論語。泰伯》。」他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此句夫子如何解釋?」

「夫子釋義,此句是言,可讓百姓按照上意指引的道路前進,不需要讓其知道是為什麼。」扶蘇言罷,輕輕地嘆了口氣,「但吾覺得這樣的釋義不妥。」

扶蘇口中的夫子,便是大儒淳于越。他上前幾步,看到竹簡上的文字,是書寫雋永的秦篆。只是那時的文字並無句讀,他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是如何應對的,只憑自己的想法,開口道:「應是斷句不對。吾覺得此句應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扶蘇眼眸間一亮,用竹簡拍著手掌叫好道:「善!對於百姓,如果他可以做某事,就讓其去做。如果他不能勝任,就要叫他去知道怎麼做!」

他並未附和,只因這種臆測,也不見得準確。如何斷句,已經成為一種學問,上面兩種說法,無論哪一種都可以說得通,端看上位者是如何抉擇的。

當年的他,恐怕也是如此的慶幸自己選擇追隨了扶蘇。只是沒有想到夢想還沒等實現,便已經破碎了。

「畢之,汝真乃吾之股肱之臣,待吾君臨天下,這丞相之位非汝莫屬……」

昔日的誓言,在耳邊就像是電影的背景音一樣,慢慢的遠去,最終細不可聞。

老闆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趴在啞舍的櫃檯上睡著了。

這對他來說真是很難得發生的一件事,因為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很少會有渴睡的情況發生。

看著面前被自己當成枕頭使用的兔子玩偶,老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後者毫無反應,應該也是在睡覺。感覺空氣微涼,老闆似有所感的抬起了頭,看到了窗外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這對於這座南方的城市來說,是幾十年不遇的。老闆怔怔的又看了一會兒,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幾乎覺得自己又身在夢中,過了許久才想起給旁邊的紅泥小炭爐加了幾塊碳,起身微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怎麼會夢到那麼久遠的事情?看來他最近真的是為了帝王的古董都走火入魔了……

老闆的唇間掛著淡淡的自嘲微笑繞過玉制屏風步入內間。

被壓得有些變變的兔子玩偶艱難地爬了起來,在櫃檯上跳了跳抖了抖身體,醫生滿意的發現自己又恢複了圓滾滾的模樣。哦。不對,他原本的身體才沒有那麼胖!醫生兔子耳朵耷拉了下來,看著窗外飄飛的大雪,囧萌的臉上居然透出了一股擔憂的神色。

眼看著已是月底了,但老闆並沒有拿出一件帝王古董去鎮厭乾坤大陣。

其實說沒有並不準確,醫生看到老闆拿出了那塊無字碑,但也許是已經碎裂成兩半的緣故,在埋入陣眼後並沒有任何反應。還有那張四季圖,那個天天來臨摹的畫師以命相逼也不肯讓老闆拿走。尼瑪啊!那四季圖又不是他的東西!有什麼資格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一生扳著不分瓣的手指頭算了又算,發現帝王古董至今已經用掉了九個,也就是說還必須有三個才行。啞舍里古董雖然多,但若是要那種沖得上級別的帝王古董,一下子還要拿出來十二個,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替老闆著急的醫生各種暴躁,雖然老闆一臉的風輕雲淡,可是醫生已經敏感地發現不對勁起來。今天老闆一直心不在焉,居然發著呆就睡著了,雖然並沒有睡多久,可這種事發生在老闆身上就很蹊蹺。

兔子玩偶在櫃檯上來回滾動著,老闆從內間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賣萌的場面,也忍不住柔和了臉上的表情。

「咦?你要外出?」醫生抬起頭,發現老闆赤龍服的外面罩上了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不由一愣。這衣服真時尚,不像老闆的品味啊!

「嗯,你看家。」老闆簡單的交代了一聲,卻在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感到肩頭微微一沉,扭頭一看才發現是兔子玩偶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還因為用力過猛而沒站穩,一下子沿著他的胳膊滑落下去。就在要掉到地上的時候,老闆的手指險險地勾住了兔子玩偶的棉襖上,避免了後者與地面的親密接觸。

「我也要去!」醫生鬆了口氣,就這樣任憑自己在半空中晃蕩。

老闆嘆了口氣,以他的經驗來判斷,若是拒絕醫生的請求的話,等他回來的時候,會被他個話嘮給念叨死。看來要趁他睡覺的時候出門的計畫,徹底破滅了。老闆把兔子玩偶塞進大衣的口袋裡,無奈地叮囑道:「記得不要動也不要出聲。」

「知道了,這還用你說啊?」醫生得意地嘿嘿了一笑,把自己露在外面的長耳朵也撈了回來,仔細地放到腦袋後面藏好。

陸子岡下了計程車後,立即凍得一哆嗦,連忙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按理說他在北方已經習慣了這種大雪紛飛的天氣,但南方的冬天委實難過,這下起雪來絲毫不比北方小啊!

「小陸,這邊。」和他一起下計程車的一位中年人並沒有他這樣狼狽,而是笑著招呼他往這邊走。

「來了!」陸子岡大步跟了上去,這回他是跟著唐教授來杭州出差的,據說前幾日杭州的某位收藏界大佬病逝,留下古董字畫無數,他的後人無力保存,便公開發出邀請函帖,打算開一場私人的拍賣會轉讓。畢竟現在古董收藏也不僅僅是有錢就能玩得起的,瓷器類的磕了碰了摔了就一文不值了,字畫類的更是難伺候,要控制濕度溫度還要防蟲蛀。沒有耐心個興趣的人,是完全沒辦法對古董傾注那麼大熱情的。

所以這要請帖一發,古玩各界蜂擁而至,連國家博物館也被驚動了。現在博物館捐錢也是有回饋補助的,還能發些福利,也能博得一個好名聲,所以這回唐教授前來協商。

唐教授名叫唐安世,是國家博物館的客座教授,專攻字畫類,人稱「唐半尺」。也就是說。字畫捲軸只要展開半尺,唐教授就能辦別真偽。這稱號有些誇大其詞,但卻也昭示了唐教授在古玩界的地位,這回據說這位病逝的收藏界大佬手中,字畫類比較多,所以唐教授才聞風而來。至於陸子岡,這一年多來一直在學習修補古書畫,上面領導看他刻苦認真,覺得他可堪重任,便派他來給唐教授當助手。

他們此時已經是在杭州郊區了,陸子岡跟在唐教授身後,才發現他們是在一件頗具規模的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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