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一頭會說話的豬

金闕雲宮靈宵寶殿。

寶座上空空如也。

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肅然站在階下。太白金星抱著拂塵站在他左手邊,不時地唉聲嘆氣帶搖頭。

天蓬半跪在玉帝面前,低著頭,面無表情。

大殿之上,就他們三個人。

「天蓬!你這次太過火了吧?」玉帝嚴厲地問道。

「您不覺得很奇怪嗎?陛下。」

「什麼?」

「怎麼就那麼巧?就我和嫦娥在一起時,糾察靈官出現了,還帶足了天兵將廣寒宮圍定,連吳剛也不放過。」

「你是說……有人通風報信,故意打你小報告?而這件事也是蓄謀已久?」

天蓬抬頭看了看玉帝,沉沉地說道:「心裡明白。」

「什麼?!」玉帝瞪大了雙眼,怒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是朕安排布置的了?!」

太白金星趕緊上前止住:「陛下息怒,息怒!身體要緊啊!」

「陛下,您要知道,臣下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呢!」

「就是因為你知道得太多!正好,藉此良機,除你滅口!太白!」

「臣在!」

「亂天之綱常,該判何罪?」

「可判誅神或謫仙。」

「好!誅!」

「喂!等等,老爺子!」太白止道:「殺不得呀!」

「為什麼?」

太白將玉帝一把拉到一邊,低語道:「反正他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這樣一來,他如果在行刑前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那依你之見……」

「不若將他和那一大堆的秘密都謫落凡塵,這樣一來,天界內就沒有人知道這些秘密了。」

「那如果他將這些秘密告之於人,怎麼辦?」

「那些凡夫俗子只會當他是個瘋子,不會理睬的。」

太白金星說完,突然發現玉帝正用不信任的眼神盯著他。

「嗯……那這樣吧!」太白又道,「我們將他投身為妖,這樣總可以了吧?」

「有把握嗎?」玉帝還是有點怕。

「Noproblem!」太白拂塵一揮,瀟洒地轉過身子。

天蓬還半跪在地上。

「天河兵馬總督天蓬大元帥聽罰!」

天蓬仍然半跪著,沒有動。

「天蓬亂天之綱常,與嫦娥私通,原判誅神之刑,念其於天庭有功在先,特免重判,終審判決如下:判原天河兵馬總督天蓬大元帥,勾其仙籍,謫落凡塵,自尋生道!欽此!」

「謝了。」

「天蓬,天恩浩蕩,免你不死,你下界後可知道如何報恩吧?」

「我會縫住我的舌頭的。你們放心好了。」

兩名天將上前,架住了天蓬。

「等一下。」天蓬突然冒出一句。

眾人望著他。

「我能再見嫦娥一面嗎?」

眾人望著玉帝。

須臾,玉帝長長地嘆了口氣,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

天將把天蓬押出去了。

謫仙井旁,天蓬直立地站在那裡,無限深情地望著前方。

前方不遠處,凌雲迴廊間,站著一位全身素白的女子。

天蓬知道,她就是嫦娥。

但是他卻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是多麼地希望能再好好地看她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再一次牽著她的小手,攬她入懷,哪怕是最後的一次;再聽一陣她關懷備至的嘮叨,哪怕是最後一秒鐘的溫存——只要他知道她一切都好,他便了無牽掛了,這謫落凡塵又算得了什麼呢!

「神與仙是不能結合的!」隨著這一陌生的男音,天蓬被一頭栽進了謫仙井。

「不是玉帝,你是誰?到底是誰?誰這麼狠心,要拆散我們!……」

豬蓬猛地彈了起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原來是場噩夢!

「為什麼?……為什麼又夢到前世?……」

其實他還有沒夢到的地方:金闕雲宮靈宵寶殿。

天蓬被押下去之後,這裡只剩下了玉帝和太白。

「白頭?」

「老爺子,什麼事?」

「你說這件事是巧合嗎?」

「嗯……不像是。」

「那你說,會是誰做的呢?」

「這……我不能說。」

「我賜你三百壇御酒。」

「真的假的?」太白本來就是個酒仙,這個誘惑是擋也擋不住。

「老酒鬼,我是玉帝,你以為誰?」

「嗯……」太白思想鬥爭了好一會兒,一皺眉,一咬牙,一跺腳:「唉!還是不可以說,萬萬不能說的呀!」

玉帝吃驚地盯著太白,須臾,他又平靜了下來:「哦,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是誰了。」

「老爺子,這可是你說的,不關我李長庚的事哦!」

「白頭,暗中通知各仙,叫大家這幾日收斂些,等過了嚴打高峰期再談。」

「遵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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