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警方的偵查

該案發生後,警方偵查步伐比報社走訪要快許多。

也可以這麼說,報社還什麼也不知道。

被害人既是EAAL航空公司空姐,又是以前在達米爾那幼兒園工作過一段時間的女教師,各報社根據該情況展開了這方面的採訪。

EAAL航空公司強調說、世津子被聘用後沒有工作多少時間。

新聞記者也從被害人同事那裡了解到了詳細情況:「世津子小姐給我們的印象是闊氣,但沉默寡言,不太與我們一起行動,其實那倒也設什麼,只是她對英語沒有自信,她為這好像感到很痛苦。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因為英語不好而有一種自卑感。」

在國際航班上工作,英語差對空姐是致命的。記者中間有人在警方最初斷定為自殺時有過這樣的推測,即可能是英語差導致神經衰弱是自殺原因。

但是一旦警方把自殺改成他殺的結論時,情況也就不同了。

新聞記者們也走訪了達米爾那幼兒園,幼兒園的女教師們稱讚說:「世津子小姐性格爽朗,對幼兒園孩子們很親切,也很愛這份工作。」

「她與傳聞里的男人之間根本沒有關係。世津子小姐是虔誠信徒,不可能發生那種情況。」

新聞記者們接著採訪了她的嬸嬸家。

「我們根本就想不通世津子為什麼會遭人殺害。世津子來我家後規規矩矩生活,很懂事。她是否有男朋友,我們不知道。至於她搬出去住的理由,她自己說是工作原因,說搬到外面住比住我這裡方便。但是搬出去住後也經常來這裡玩,遇上什麼事情,她也喜歡立刻打電話與我聯繫。」

新聞記者們來到地生前住的地方,那家女主人告訴記者;「世津子小姐搬到這裡沒有住多少日子,我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她。就我的印象來說,她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性。她最後一次出門時沒有絲毫憂愁的表情,打扮得比平時還要漂亮,是開開心心地出門的。世津子自從來我家住後,我沒有看到有什麼男朋友來訪,她也不在外面過夜。她嬸嬸常打電話來。」

報社採訪車又駛向古里艾魯莫教堂,主要由畢里艾主任神父笑著回答新聞記者的提問:

「世津子小姐曾在我們經營的達米爾那幼兒園工作過,所以對她的情況比較清楚。她也常來教堂做彌撒,是非常溫順的女性,也是息實信徒。由於我跟她之間不熟悉,其他情況就不清楚了。」

「關於她遇害的原因有種種傳聞。據說她來東京以前有過多次戀愛經歷,會不會是那種原因所致?由於有這種苦悶,有否在教會裡對哪位神父懺悔過?」

「啊,那情況我不清楚。」代言人畢里艾神父仍然笑著溫和地答道,「如果是懺悔,聽到那情況的神父是絕對保密的,其他人,包括我們都不能干涉。所以,我們不可能知道世津子小姐是否有過懺悔的情況。」

「這麼說,教會就沒有一丁點兒線索嗎?」

「對不起,沒有任何線索。」

新聞記者答謝後紛紛離開教會。

案發後十天過去了,自從把自殺改為他殺的結論以來,設在高久良警署的專案組辦公室里聚集著各報社的記者。無論哪一家報社都組成了空姐兇殺案採訪小組。

遺憾的是,新聞記者們全然沒有想到世津子的死會與教會有關。接待他們的神父表情充滿溫情、慈祥和仁愛,言談舉止里滲透出神父的謙遜、寧靜和高雅。古里艾魯莫教堂的氛圍是這樣,達米爾那幼兒園的氛圍也是這樣。

不過,新聞記者的觀察分成兩個角度。一個角度是,被害人成為空姐後與異性之間的關係。報社也在獨自調查她來東京前的戀愛關係,雖說掌握了一些情況,但沒有找到與她的死亡有直接關係的線索。

例如,找到在她來東京前與她有過戀愛關係的某個青年,但調查後得知他在她被害當天沒有作案時間。還有,她來東京後,那種過去的戀愛關係好像都斷了。

而第二個觀察角度比第一個觀察角度更有力。她成為國際航班空姐後,擺脫不了許多外國乘客的誘惑。尤其離開日本在國外時,那種機會好像就更多。報社記者努力從這方面打開缺口,尋找線索。

專案組對媒體沒有發布任何新的消息。

事實上所有報社都已經達成共識,該兇殺案不是謀財害命和變態人突發犯罪所致,而是她痴情於某個男子所致。

湊巧的是,最近,東京都內一連發生了多起兇殺案,警視廳刑事偵查一科的所有探警全部出動了,科室里幾乎是空無一人。

專案組忙得不可開交,媒體也同樣跟著忙,但媒體不可能永遠跟著沒有頭緒的空姐兇殺案漫無目標地轉圈。

一天,各報社突然從常駐高久良警署的記者組抽出人員追蹤報道其他兇殺案。

然而,這對於正在秘密偵查空姐兇殺案的專案組非常有利。由於報上要經常報道新發生的兇殺案,對於偵查停滯不前的空姐兇殺案,注意力開始減弱。

毫無進展的狀態快持續一個月了,報社記者認為,專案組出現的懶散和鬆懈狀態是因為偵查工作陷入一籌莫展的困境。報社這樣的觀點使專案組巧妙地擺脫了報社的視線。

偵查一科科長出現在新聞記者面前時,臉上表情憂心忡忡,他說:「關於空姐兇殺案,什麼線索也沒能找到。雖有許多信息,但稱得上確鑿證據的一個也沒有。目前,警方對此案處在束手無策的地步。」

「警方的偵查多半是進入迷宮了。」新聞記者團里有人說。

「當然,我絕對不會讓該案偵查進入迷宮。如果需要延長時間,我們也打算打持久戰。各位記者好像也展開了大量採訪活動,能否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給我們?」

鼻樑上架著眼鏡的偵查一科科長開起了玩笑。對於這樣的玩笑,記者們只能理解為警方事實上已經把案件打入冷宮,可礙於面子而故意說些俏皮話。

專案組分成八個偵查小組,其主要精力是偵查右里艾魯莫教堂,經過近一個月艱苦卓絕的秘密偵查,專案組讓世津子和外表瀟洒的美國人之間的關係浮出了水面,因為該美國人和世津子經常去菊鶴賓館幽會。

專案組將這個美國人假設為古里艾魯莫教堂的神父,暫時把該美國人假定為年輕神父。好在年輕神父只有三人,於是偵查人員偷偷拍下了三個神父的照片,把它們拿到菊鶴賓館讓服務員辨認。一女服務員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常來賓館的好像就是這個人。」

對於日本人來說,只要是歐美國家的人,長相看上去都差不多,難以辨別清楚。再說,只是女服務員的證詞,暫且不能作為確鑿證據。由於被女服務員認出的神父叫托魯培庫,於是該偵查小組的藤澤警官和市村警官經常去教堂周圍走訪和調查。

鑒於對方是美國人,並是還是教會的神父,萬一出錯就有可能惹出大麻煩,必須慎之又慎。

為了解情況,藤澤警官和市村警官去教會與畢里艾神父面談。

「這封快件是從死者世津子小姐的皮包里找到的,寄件人地址是古里艾魯莫教堂。郵戳上的日期說明,這封快件恰巧是在世津子小姐出門前寄到的。有關這情況,請說說你的看法,能否提供什麼線索?」

畢里艾神父聽完後,滿臉驚訝神色。

「這信封里有信嗎?」

「沒有,只是信封。有可能是世津子看完信後把它放在什麼地方了,我們還沒有找到它。」

這時,說一口流利日語的畢里艾神父臉上浮現出放心的神態。

「這封快件大概是我們這裡寄出的吧!」

「那信上是什麼內容?」

「哦,沒有什麼特別內容。」畢里艾神父笑了起來,「湊巧本教會新神父晉級,在神校舉行慶祝會。」

「噢,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儀式是四月二日舉行。神父晉級儀式非常重要,我們教會的人全部出席了,許多信徒也趕來參加慶祝會。」

如果是四月二日,世津子失蹤也恰巧是這一天。畢里艾神父的證詞,在日期上完全相符。

「世津子小姐曾在達米爾那幼兒園工作過,因此她與教會之間也有很深的關係。請想想看,她有沒有跟哪位神父特別熟悉的?」

「這是我已經多次回答的問題,答案只有一個,神父對於信徒只傳達上帝教誨,也就是說神父只享受該權利。至於有個人感情,那是根本不允許的。」

「但是,如果信徒中間如果遇上信仰以外的各種煩惱,我想他們可能會找特別熟悉的神父傾訴衷腸,你說這種情況會不會有呢?」

「你說的那種情況,我們是有非常明確的界限的,傳教工作是不允許滲入個人感情的。例如,信徒要訴說心裡的煩惱,只能在教會規定的房間里進行,任何人絕對不能外傳訴說內容。信徒一旦跨出教堂大門,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信徒和神父沒有絲毫關係。」

「那麼,有沒有神父和信徒個人之間交往特別密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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