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亂局

老王一怔,這隊組合著實奇怪。

那年輕男女氣度不凡,估計是內地大家族的子弟,出來玩樂也偶有所見。可那個土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湊到一塊?

他不禁多瞧了幾眼,隨即出了賭玉場。

外面燈火通明,熱鬧吵嚷。他抽了兩根煙,待開出好玉的心情平復,才抹身進屋,打算再玩幾手。

結果剛進門,就聽裡面,嗡!

「切!切!切!」

「満色料!又是満色料!」

「藍花冰!真特么神了,四把連紅!」

老王快步湊到跟前,見一幫豪客圍成半圈,中間正是那對男女。而老師傅剛切開一塊毛料,裡面的翡翠宛如透明,冰清玉瑩,其中有絮花狀的淡藍色,正是冰種中的藍花冰!

「哥們,吵吵什麼呢?」他拍了拍一人肩膀,低聲詢問。

「卧槽,你可沒看見啊!這倆後生挑了四塊毛料,上來就是切,兩個細糯,一個冰糯,一個藍花冰,這運氣真神了!」

運氣?

老王就呵呵了,一塊兩塊是運氣,連開四把就是能耐了。他看那對年輕人神色淡然,一臉的無所謂,就愈發斷定,來頭絕不簡單!

「不錯啊,我幹了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碰著這樣的。」

老師傅豎了根大拇指,將四塊料子在案上排開,燈光一襯,閃的人晃眼。

「……」

客人們都吞了口口水,誘惑太大了,這要做成飾件,轉手一賣,可不僅僅是幾倍的利潤。

詭異的安靜片刻,終有人忍不住道:「小兄弟,這四塊料子我打包收走,一共給你一千萬,怎麼樣?」

「你這就不講究了啊,那藍花冰就值小一千,明擺著坑人嘛!」立馬有人嗆聲。

「我怎麼坑人了?藍花冰品相一般,哪裡就值小一千?」那人臉色漲紅,高聲分辨。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在場的都是老咖,心裡紛紛不恥。

正嚷嚷的時候,忽聽那年輕男子開口,道:「諸位,實不相瞞,我有事求見此地的最高長官。如果誰有關係,能幫忙疏通一二,這幾塊玩物全當謝禮。」

「……」

眾人一聽,皆是猶疑。他們都不傻,出手如此闊綽,所求之事定然非同小可。帕敢如今是軍管,不是一個穩定的政府,隨時都會翻臉。

沉默半晌,忽然一個聲音冒出來:「你說的可當真?」

大家一瞧,正是老王。年輕人也看了看他,笑道:「自是當真。」

「那好,我們換個地方細談。」

……

話說顧玙找到了巨型空空石,如何運回國內就成了大難題。

從野人山橫穿?那純屬扯蛋。空空石雖然重量極輕,但這塊體積太大,像座小山一樣。

單靠他施展搬運術,一步一個腳印的挪出去,那得累死。所以只能就近處理,先搬到莫敢場口,然後找那種載重量超強的礦場卡車。

如此一來,勢必跟軍方打交道,自要穩妥行事。老王別看是小土豪,人脈倒很廣,當晚就領著他們到了麻母灣。

麻母灣也是個場口,苗倫的主力部隊,就在此駐紮。

夜,俱樂部。

紙醉金迷,人潮勃動,在T型舞台的前端,一隻穿著客氣的女郎抱著鋼管上下擼索,起伏蕩漾。

一提起這個,世人總有偏見。其實它起源於山姆國勞動人民自編自演的舞蹈,最初在建築工人中流傳開,表現了其開朗樂觀的民族性格,是世界十大民間舞蹈之一。

嗯,沒錯。

而此刻,苗倫卻坐在吧台前,獨自喝酒。

他是梭溫的得力幹將,白天剛收到消息,老大近來戰事不順,被懟得節節敗退。葛丹偉的部隊一路緊逼,很快就要打到帕敢。

這麼好的地方馬上就要讓出去,怎麼能捨得?可沒辦法,己方實力不足,他一整天都在考慮撤退的事情。

「長官!」

「長官!」

苗倫正喝著酒,副官忽然湊過來,稟報道:「外面有人找您,姓王的夏國商人。」

「讓他進來!」

苗倫沒好氣道,他跟老王有些暗戳戳的PY交易,談不上交情,互相利用而已。

不多時,副官領著三人進來,老王滿臉堆笑,招呼道:「長官好興緻啊,這瓶酒可是有價無市,我倒想收藏一瓶,可惜囊中羞澀,比不得您。」

「少廢話!我記得你剛離開沒幾天,怎麼,又帶了好東西?」他會些夏國語。

「嘿嘿,打擾您,是我兩個朋友有事相求……這位是顧姜,這位是顧小秋。」

老王一伸手,介紹二位。

「顧,顧姜?」

苗倫眯著眼,略帶醉意的一瞥,刷,立時打了個冷顫。

由於某人的吩咐,他不得不動用一切關係在滇南查探,還真找到了線索:一男一女,年輕好看,貌似兄妹,關係曖昧,雖然沒有照片,但有人臉圖像。

卧槽!

他還不敢表現出來,拎起酒杯就灌了一口,然後咳嗽兩聲,面色微紅,問:「你們有什麼事?」

「我們在野人山發現了一塊奇石,您放心,絕不是玉石礦。我們想運回夏國做研究,還請您幫忙。」顧玙道。

「哦?怎麼個幫法?」

「借您的士兵,幫忙運出山,還需要一輛卡車運到邊境。當然,價錢好商量。」

「……」

苗倫腦筋飛轉,瞬間有了主意:先誆住你,再招那老鬼婆過來,然後我再撤退,還有那葛丹偉的部隊……嘿嘿,指不定還能漁翁得利。

「我信不過你,我得派人去山中驗證,確定不是玉石礦,我們再來談。」他道。

嗯?

顧玙瞄了眼對方,頗覺古怪,笑道:「也好,什麼時候出發?」

「不急不急,明天再說。」

「我們先回莫敢,那裡上山近些。」

「請便!」

待他們一走,苗倫蹭地就從後門鑽出去,急慌慌回到自宅。

他拉開抽屜,翻出一塊黑色的鬼牌,握在手裡使勁搓了搓,露出一種恐懼和憎恨交加的複雜神情。

上次那老太太來找,就給他下了鬼咒。沒辦法,即便是刀頭舔血的軍人,碰到自幼聽聞的「三神」,也是分分鐘慫成狗。

不過他算是狠人,搓了好一會,才收起牌子——現在不是用的時候。

……

而那邊,老王拿走了四塊料子,自行告退。

邊巴一直陪同,任勞任怨,顧玙也沒虧待,給買了好多鹽巴、肥皂、食用油、常用藥之類的東西。門巴族自己產糧、制衣,缺的就是這些小物品。

「辛苦你了,你先在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嗚嗚……啊啊……」

邊巴扛著大袋子,興高采烈,顛顛跟著倆人來到酒店。

不說這個土人第一次住酒店是啥感受,單說姐夫和小姨子湊在房間里,正在談論苗倫。

「姐夫,那傻逼好像認得我們啊?」

小堇反跨在椅子上,雙手耷拉,精巧白嫩的下巴在椅背上來回滑動,以至於「傻逼」這倆字特沒說服力。

「我也覺得奇怪,他情緒波動的很厲害,應該有什麼目的。」顧玙道。

「你就是太心軟,要是我啊,直接按住抽一頓,抓住領頭的,底下誰敢不聽?」

「這不是正規軍,就一武裝分子,底下人巴不得上位呢。而且就算控制住他,我們不還得進山么?他們找得著地方么?」

「也是哦!」

小堇抓了抓頭髮,又道:「哎姐夫,要不明天我留下吧,你自己去。」

「你想幹嘛?」顧玙頭疼。

「嘻嘻,我看看他起啥心思么。」

「不行!」他斷然拒絕。

「姐夫,好姐夫……」小肥皂開始賣萌。

顧玙壓根不弔,特耿直的訓斥:「要是你姐,我們完全可以分開行動,但是你,你太菜了,不行不行!」

……

次日,臨時指揮部。

牆上掛著地圖,兩名副官位居左右,苗倫站在桌前,問:「葛丹偉的部隊有消息了么?」

「據說已經到達密支那,正往帕敢進發。」

「好,通知全體準備,我們隨時撤退。」

「是!」

副官應了一聲,苗倫又問:「那幾人出發了?」

「走多半天了。」

「嗯,你們先下去吧。」

待副官離開,他小心鎖好門,又摸出那枚鬼牌,割破手指滴了兩滴血。剎時間,鬼牌黑氣翻騰,隱現出一張猙獰的老嫗面孔,在空中顯露了幾秒鐘,又緩緩消散。

「……」

苗倫盯著那消散的虛空處,神色不明。

現如今,緬國有三股勢力在爭權,帕敢是必爭之地。而他們也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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